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一石二鳥
蔣氏的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她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不止是蓮姐兒侍奉不了太子，連帶著也得罪了四皇子。
可是只要一想到沈玥兒的命格，就讓她坐立難安，難道真的要由著她嫁給四皇子？
若是將來四皇子和太子之間有了爭鬥，誰能登上皇位還未可知呢！
這個，她不敢賭！
只是眼下容不得她再抵賴，那些證據和口供，要是交給官府的話，她怕是會被關押起來。
那一切都完了！
「母親，我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啊，您一定要相信我啊！」蔣氏哭訴道。
「老爺，你也一定要相信我啊，不為別的，你也要為了軒哥兒他們著想啊！這件事情要是被捅出去，他們該如何自處啊？」蔣氏抱住沈立的腿哭道。
沈立心煩意亂，一腳踹開她道：「這些還用你說？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裡是因為什麼？要不是看在幾個孩子的面上，我早就將你交給官府查辦了！」
「我好歹是朝廷的四品官員，你竟然為了一己私慾，勾結山匪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來，你這是想毀了我的官聲啊？」沈立越想越氣。
「老爺！咱們夫妻一榮俱榮一隕俱隕，我怎麼會這麼做呢！」蔣氏連聲哭喊道。
這時，蔣軒也回來了，見到自己的母親如此狼狽，他急聲道：「祖母、父親，這是怎麼了？」
「軒哥兒，你站到一邊去，這件事情跟你無關！」沈老夫人擰眉道。
對於這個嫡孫，沈老夫人還是器重的，因為器重，所以更加不能容忍蔣氏的胡作非為。
「蔣氏，回你院子裡去，先禁足半年，你好好反省反省吧！哼！」沈立說完，重重冷哼一聲，甩袖離開了。
蔣氏跌坐在了地上，禁足半年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管家的權利都要收回，那她這個大夫人就等於形同虛設一般！
「祖母！求您跟父親說說情啊！」沈綺蓮跪下懇求道。
母親失勢，那他們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一定不能這樣！
沈老夫人掀了掀眼皮子，不咸不淡道：「這是你父親的決定，我也無可奈何，罷了，你們都下去吧，這是你們母親咎由自取。」
這話說的，就是沒有半點緩和的餘地了。
沈綺蓮暗暗咬牙，這一切都是沈玥兒算計好的！
現在她的身世真相大白了，那麼祖母一定會覺得虧欠二房，母親被禁足，這管家的權利不用說都知道，一定會被二嬸拿到。
沈玥兒真是好算計，一石二鳥！
沒想到她們設局，卻成為了局中人！
……
一晃幾日過去，凌氏拿到了管家的權利，這幾日除了打理大小瑣事之外，做得最多的就是拉著沈玥兒噓寒問暖。
沈玥兒自問不是那麼需要親情的人，可是有一個人這樣關心著自己，這感覺好像也不賴。
「玥兒，你看你這幾日都瘦了，娘叫人頓了燕窩雪蛤羹，你趁熱喝……」凌氏滿臉慈愛的笑容，看得人心中暖融融的。
「二嬸……真的不用……」沈玥兒推辭道。
由於沈立並不想讓這件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所以沈玥兒的身份還是大房庶女，只能喚凌氏二嬸。
可顯然凌氏並不這樣想，自己明明是玥姐兒的親娘，為何只能當個嬸娘？
何況蘇氏換了她的女兒，根本就沒好生對待，這些年沈玥兒是怎麼過來的，她多少是知道的，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加痛恨蘇氏！
自己對蘇氏的女兒如珠如寶，可她呢？是怎麼對玥姐兒的？
想到這裡，她又是一陣咬牙。
「乖，叫娘！咱們私底下怎麼喊，你大伯可管不著！」凌氏擠出一絲笑容道。
沈玥兒無奈，只得依著她叫了一聲「娘」。
只是話音才落，就見到房門外幽靈一般佇立著的沈綺慧。
凌氏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也見到了站在門外的沈綺慧，只是她的眼中少了往日的欣喜疼愛，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也對，對著自己疼寵了十幾年的孩子，說完全沒有丁點感情那是騙人的。
可是現在這份感情夾雜了太多的負面情緒，讓凌氏生生咽下這口氣顯然不可能。
「娘……」沈綺慧委屈巴巴地低聲喊道。
凌氏身子一僵，隨即變了臉色：「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待在自己的屋子裡嗎？」
對外，沈綺慧仍然是她的女兒，所以這聲娘不能不受，可是她卻不想再看見她。
因為看見她就會讓她想起蘇氏那個賤人，想起蘇氏那個賤人她就會想起自己的親生女兒究竟吃了對少苦。
這麼一想，她心底那一絲絲的心軟頓時就不見蹤影了。
「娘，我好幾日沒看見你了，想來看看您……」沈綺慧繼續示弱。
自家娘是什麼性子，她最明白了，雖然娘一時間難以接受自己，可是時間一長，她定不會再跟自己計較了。
畢竟她是娘一手帶大的，除了血緣關係外，還有很深的母女親情，絕對不是沈玥兒這個外人能比擬得了的。
何況離開了凌氏，她什麼都不是，只是大房一個卑賤的庶女，她絕對不要那麼低賤的出生！
凌氏聞言，有瞬間的猶豫，她轉頭看向了沈玥兒，見她臉色有些不悅，張口就想趕人。
「娘，四姐姐好歹是您一手帶大的，還是讓她進來吧。」沈玥兒勸道。
凌氏對待沈綺慧那複雜的母女之情，她也能感覺到，所以開口給了她一個台階。
凌氏面色複雜，有些感慨地道：「玥兒，你若是不開心，娘就讓她先回去。」
沈綺慧聞言，攏在衣袖下的手緊緊攥住了帕子，難道現在她連進個門也要看沈玥兒的臉色了嗎？
「我無礙。」沈玥兒緩緩搖了搖頭。
凌氏這才嘆了口氣道：「罷了，既然玥姐兒讓你進來，你進來就是了。」
沈綺慧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笑容，邁著小碎步走了進去。
若是換成往常，她如何會這么小心翼翼？她通常都是還未等凌氏發話就已經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