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謀算
蔣氏和女兒商定之後，就派人去了蔣家送信，蔣行收到信看完之後，決定過幾日再派人請沈立過府一敘。
幾日過後，沈立果然就上門了，他們兩人關門在書房密談許久之後，沈立臉色陰沉地開門走了。
回去之後，沈立直接去了蔣氏的院子。
「你說，是不是你找大舅兄來當說客的？」沈立咬牙切齒道。
用說客這個詞兒還算是客氣的了，蔣行當時的表現甚至可以用「威逼」來形容了。
蔣氏見沈立氣成這樣，淡淡睨了他一眼道：「老爺氣成這樣做什麼？不過是五丫頭的婚事而已，就值得你這樣？」
「哼！」沈立一拍桌子坐了下來：「不是婚事不婚事的問題，你明明知道玥姐兒的命格，為何要做這樣的安排？母親那邊又該如何交代？」
蔣氏聞言，心中冷笑，說來說去，他們還是捨不得沈玥兒的命格！不過這事她早有對策，聽完這話之後只是淡淡道：「老爺，你可別忘了，蓮姐兒才是天定的鳳命之身，若是玥姐兒的事情讓陛下知道了，咱們沈家可是欺君之罪，要株連九
族的！」
沈立聽見這話，頓時怔住了，脊背後面冷汗潺潺流下。
這件事情的後果他當然知道，可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
只是他的心裡也存著幾分僥倖，想著若是陛下知道了玥姐兒的事情，又看在他們將玥姐兒保護得很好的份兒上，會不會寬恕他們沈家？
這件事情是他們一時昏了頭了，以至於騎虎難下，可是只要玥姐兒一日在府里，事情就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
所以他們才想要先將玥姐兒的事情壓下來。「老爺，你也知道現在蓮姐兒才是能夠讓咱們沈家飛黃騰達的貴人，若是玥姐兒的命格永遠都不被人發現，你們這樣做難道就不怕蓮姐兒心生不滿？」蔣氏這句話直接攻心
了。
讓沈氏一門飛黃騰達才是沈立和沈老夫人的夙願，若是有這個機會的話，他們是怎麼也不可能放棄的。
果然，沈立一聽蔣氏這話，飛散的思緒立馬回攏了，問道：「這和蓮姐兒有什麼關係？」
在他看來，這個大女兒已經有了尊榮的一切，對他們也只有感激的份兒，什麼時候輪到她不滿了？
「當然有關係！」蔣氏聲音尖銳道：「玥姐兒的婚事一日不定，蓮姐兒就一日不能安心，若是到時候婚事出了什麼岔子，被牽連的可是咱們沈家！」
沈立眉頭緊皺，他知道自己這位夫人的氣性，也知道她的度量是何等的狹隘，可是卻不得不承認這話有幾分道理。
做大事者最忌牆頭草，若是兩個女兒之間他不能堅定選擇一個來支持的話，怕是兩個都不會落了好！
蓮姐兒的身份如今已經被陛下肯定了，萬無更改的可能，這種情況之下，玥姐兒……他只能捨棄了……
想到這裡，他重重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罷了，這件事情我去找母親商議一下。」
聽見他說出這話，蔣氏的臉上出現了勝利的笑容，她就知道和沈立說是最有用的，老夫人就算再頑固，也不得不考慮自己兒子的話。
何況他們要的本來就是榮華富貴，又不是真的對沈玥兒這個人有什麼不舍！
沈立直接去了養榮堂，母子倆在小佛堂密談許久，等沈立出來之後就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
「姑娘。」清暉院中，小嬋忽然快步走進房間，靠近沈玥兒小聲低語道：「剛才香蘭去打聽消息，說是見到老爺先是去了夫人的院子，然後一臉凝重地走了出來，緊跟著又去了養榮堂
和老夫人密談了許久。」
小嬋的臉上帶著些微的驚慌，不知道為什麼，她聽見香蘭說這些的事情，心裡一突一突的，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此時的沈玥兒正抓著一把金色的剪刀修剪著花瓶里的花枝，聽見這話之後緩緩勾起了唇．瓣：「哦？這些是香蘭告訴你的嗎？」小嬋點了點頭，姑娘讓她去試探一下香蘭，她就想著反正，留在院子裡也沒什麼作用，不如讓香蘭出去幫姑娘打探消息，這樣以來日後若是府里有什麼風吹草動，姑娘也
不至於被動。
沒想到剛放香蘭出去沒兩天，居然就得到了這麼一個消息，真是讓人有些措手不及啊！
「這個香蘭打聽消息倒是有幾分本事。」沈玥兒誇讚了一句，然後將手裡的金色剪刀遞給了小嬋。
小嬋接過剪刀放好之後，又拿了一塊帕子過來讓她淨手，嘴裡還嘟囔道：「姑娘，你也不能掉以輕心，現在還不知道香蘭是不是夫人那邊的人呢……」
沈玥兒笑著睨了她一眼，這丫頭是吃醋了？
她的眼神太過促狹，讓小嬋鬧了一個大紅臉，她當然是吃醋了，誰讓姑娘平日裡就她一個得用的丫鬟，現在再來一個，豈不是要分她的寵？
不過難過歸難過，她也知道姑娘這個時候是需要人手的，自己決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姑娘添亂，遂咽下了滿心的難過。
「好啦，就算日後香蘭來了我身邊，也絕對不會動搖你第一大丫鬟的地位的。」在小嬋猝不及防之下，耳邊忽然傳來了這一句輕笑。
「姑娘……」小嬋感動抬頭，心中涌動著一股暖流，姑娘是真的拿她當自己人了啊！
「傻丫頭，紅著眼睛做什麼？我可不需要兔子！」沈玥兒打趣道。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坐在了桌案後，然後執筆寫著什麼。
小嬋吸了吸鼻子，好奇探頭：「姑娘，你在做什麼？」
這回沈玥兒沒有回答，只是手中的毛筆不斷勾畫著什麼，隨後看了良久之後，她才緩緩笑了：「真是一齣好戲，就是不知道她們能否承受得住這後果！」
小嬋心中一驚，連忙問道：「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夫人要害咱們？」
沈玥兒笑睨了她一眼：「難道你還指望她幫咱們？可醒醒吧……」小嬋臉頰通紅，這回是羞愧的，是啊，夫人除了害姑娘，還能有什麼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