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功過相抵
「碧兒，累不累？」他的神情溫柔如玉，帶著關心讓人不忍拒絕。
沈碧有些彆扭地轉開眼睛，緩緩搖了搖頭：「不累，你不要擔心。」
他執起她的手，將她牽到一旁坐下：「如今你修為全無，如何能不累呢？」
「我……」她還想再說什麼，可是觸及他眼神的時候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
「主子……屬下罪該萬死……」玲瓏從床榻上滾落，跪在了地上請罪。
「呀……」沈碧抽出自己的手趕緊沖了過去：「你身上的傷勢未愈，怎麼就下來了！」
玲瓏垂首沒有回話，算她自私也好，有沈碧在這裡，主子礙於情面也不會責怪她隱瞞之罪，她明知道所救之人是沈碧，可是卻不將她的行蹤上報就是不忠！
這已經違背了主子一慣的原則，她如果不求得主子的原諒，恐怕今後都無法留在主子的身邊了。
蕭洛卿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眉頭微蹙。
「那個……魔尊……玲瓏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好，能不能先讓她起來？」沈碧看看玲瓏又看看蕭洛卿，只好求蕭洛卿了。
蕭洛卿身體一滯，隨即開口道：「碧兒，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不要叫我魔尊，在你面前我只是蕭洛卿。」
沈碧點了點頭，下意識道：「好吧，那蕭、蕭蕭……你讓玲瓏起來吧，好不好？」
蕭洛卿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微不可見，可是沈碧就是能夠感覺到他的心情忽然變好了不少。
這種感覺玲瓏自然也感受到了，因為剛才懸在她頭頂的那種壓迫感忽然間就消失了，她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同時眼中也溢滿了苦澀，能影響主子的，從始至終就只有沈碧一人而已。
「這次也算是你功過相抵，起來吧。」蕭洛卿的聲音依舊清冷，不過卻不似之前那種毫無感情了。
玲瓏口中應是，在沈碧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重新坐回了床上，功過相抵她明白，是指她救了沈碧但是又隱瞞了她的行蹤。
沈碧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她也沒有興趣知道。
「碧兒，走吧，我帶你出去看看重樓宮的風景。」蕭洛卿朝她伸出了手。
「可是……」沈碧猶豫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玲瓏，玲瓏趕緊道：「去吧，我還想再好好休息一下。」
沈碧眼中猶豫之色一閃而過，終是跟著蕭洛卿出了偏殿。
「你對玲瓏很好。」蕭洛卿忽然道，這種好是一種全然的信任，讓他有些吃味。
沈碧點了點頭：「是啊，因為玲瓏對我也好，要不是她救了我，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讓妖獸給吃了呢！」
蕭洛卿露出一個極清淡的笑容，看著她道：「碧兒還是如此容易相信一個人。」
「難道我以前也是這樣？」沈碧好奇。
蕭洛卿點了點頭：「是，你一直都是這樣，不過這沒什麼不好的，我喜歡。」
他目光灼灼盯著沈碧，眼中的溫柔像是能將人融化一般，沈碧觸及之後逃也似地避開了目光，像是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
蕭洛卿沒有逼迫沈碧現在就接受自己，他可以等，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碧兒在他的身邊，他不想冒任何失去她的風險。
兩人走著走著，來到了蕭念所在了景明殿。
「進去看看麼？」蕭洛卿忽然停下了腳步輕聲問道。
「嗯。」沈碧一頭霧水，進去看看？看什麼？
「念兒住在這個宮殿。」他聲音不急不緩，沈碧聽了卻是心中一緊。
素未謀面的女兒，她此刻真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只是緊張，緊張到有些手足無措。
「我……我怕……我怕嚇到她……我的容貌……」她猶豫捂住了自己的臉，忐忑不安。
蕭洛卿將她的手拉下，清澈的目光凝視著她：「很美……」
沈碧有些局促不安，特別是觸及他這種欣賞的目光的時候，她都嫌自己丑陋，她居然說美？這種詞彙根本就不適合出現在她的身上。
「別安慰我了，我現在什麼樣子自己知道……」沈碧別過臉道。
「碧兒想等恢復容貌之後再見念兒嗎？」蕭洛卿問道。
沈碧點了點頭，如果自己真的有個女兒，誰能接受自己的娘親是個醜八怪呢？她也怕嚇到孩子。
蕭洛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這幾天我就幫你恢復容貌，只不過……能不能完全恢復成之前的模樣就未可知了。」
沈碧欣喜地睜大了眼睛，連忙說道：「不管怎麼樣，比現在好就行了！」
蕭洛卿笑著點了點頭：「是，我的碧兒最愛惜自己的容貌，這張臉的確不適合你……」
話中似乎帶著某種深意，可是沈碧卻沒有多想。
……
他說到做到，在準備了兩日之後就將沈碧帶去了密室中，為了怕沈碧感受到疼痛，整個過程都是在沉睡中進行的。
沈碧醒來的時候整張臉上都包裹了白色的紗布，七天之後才能拆除，後來她又去看了一次玲瓏，發現她的傷勢也恢復得極快，她見到沈碧這副模樣的時候吃了一驚。
「你……你的臉？」
沈碧笑了一下：「我的臉再過幾天就要恢復了，是蕭洛卿幫我的。」
玲瓏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欣喜：「真是太好了！」
「嗯。」沈碧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能夠恢復一點也是好的。
「你的傷勢也恢復得不錯吧？」她笑道。
「是啊，馬上就能恢復如初了，這次主子能夠原諒我，讓我繼續留在這裡，都是因為你，碧兒，謝謝你！」玲瓏誠心說道。
沈碧擺了擺手：「不用這麼客氣，你也救過我，我們算是扯平了。」
「你……你不怪我？」玲瓏的聲音有些顫抖。
「怪你？怪你什麼？」沈碧道。
「我有很多事情瞞著你，你真的不怪我嗎？」她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沈碧笑了：「沒關係，總之你從來都沒有害我的心思，不然的話你當初只要一直把我丟在那個院子裡不理會就好，我自己就餓死了。」玲瓏聲音一滯，面對她的全然信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