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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的笑意都僵在了臉上,唯有韓江海破罐子破摔,繼續說了起來。

  “因為啊……天下父母,沒有不是偏心眼的!”

  他話音一落,二姨娘的冷汗都冒出來了,趕忙打了他一下,轉頭看向韓靜渠的神色,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著看這場好戲終究會落得如何的走向。

  這本不關六姨娘的事,尋常時候她最是看不慣二姨娘的做派。可今晚的六姨娘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常,竟然舉起酒杯,撒著嬌敬向了韓靜渠。

  試圖將話茬引開。

  然而最終救了韓江海的人不是他親娘,也不是六姨娘,而是月兒。

  月兒作為晚輩,最不願摻進韓家的是是非非當中,見空氣中瀰漫著尷尬的氛圍,她低頭專心喝著熱湯。

  一來為了暖暖胃,二來為了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可一匙湯水剛剛入口,不適感又一次襲來。月兒感覺胃裡一陣的翻江倒海,終於,她實在是忍不住了,衝出了宴席,沖向了套房的洗手間。

  生生乾嘔起來。

  所有人都被月兒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彈唱著的藝人都停了下來。

  月兒近乎把心肝脾肺都嘔了出來,待平靜了許多,才好整以暇地出來。

  全家人的目光都耐心地等待著她。

  月兒的小臉又一次紅到了耳根子。

  “不好意思……可能是著了涼了。”

  宋小冬經歷過月兒在天津那次“假小產”,不敢多言。但在座的其他女人卻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了。

  話說得最歡的,自然是兩個生養過的女人,二姨太和三姨太。

  “月兒,你是不是近來昏昏沉沉的,總想睡覺?”

  “是不是愛吃酸的?”

  “是不是見點葷腥就噁心?”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根本不給月兒說話的機會。

  半晌月兒才吞吞吐吐地答:“是。但……可能是著涼了。”

  還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月兒極力想要掩飾著內心的惶恐,可顯然太久沒有了新生命的家庭,對於月兒的反常是異常興奮的。

  二姨太沒什麼腦子,索性開口問了:“你就想想,你有多久沒來月事了?”

  一桌子的人,還有著公公和琴師,公然談論起月事來,月兒恨不能一巴掌拍死這個不長心的女人。

  然而長輩問了,自然沒有不回答的道理。

  “已經推遲了一個多月了……”

  韓靜渠的雙眼都近乎放射出了光芒,高興得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又是吩咐後廚做新菜,又是使喚傭人去換椅子……

  這一切,於月兒而言,都是沒有什麼用的。

  只是這份關切入了其他人眼,又是一番眼紅了。

  接下來的宴席之上,所有人都忘了韓江海方才的大逆不道,熱切地討論著月兒的孕事。

  月兒參與的話覺得不好意思,不參與又覺得不禮貌,只得一個勁轉頭看向那些吹拉彈唱的伶人,試圖掩飾自己的慌張。

  然而月兒驚訝地發現,比她還慌張的,是這一班子的手藝人。

  她們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落在當前的活計上,而是一直用眼睛瞄著四外的環境。

  而為首的三弦琴師傅則一直在看著牆上的掛鍾。

  每一個人,都看起來心神不寧的樣子。

  月兒實在是受不了餐桌上的氛圍了,她小心翼翼地湊到韓江雪身邊,低語著想讓他陪著出去走走。

  韓江雪體貼地明白了妻子的意思,便開口向父親請片刻的假,帶月兒出門去透透氣。

  韓靜渠此刻如此在乎這位小兒媳,自然欣然答應。按理說韓靜渠都發了話,旁人是萬萬不敢阻攔的。

  但六姨娘眸光瞥了眼掛鍾,近乎於韓江海同時喊了出來:“江雪,先別走。”

  二人異口同聲,讓眾人驚愕不已。韓靜渠臉上的笑意在這一刻僵住了,眼底竟然生出了一絲顯而易見的慍意。

  六姨太和他的兒子,有著這般默契,於這位日漸衰老的男人而言,多少是有些難以言喻的忌諱的。

  韓江海也自知失禮,慌慌張張補救:“大……大過年的,江雪你留下陪一陪父親。”

  月兒也明白了各人心中各有心思,她也不想在這除夕夜挑出什麼事端來,於是趕忙說:“江雪,你留下吧,我……我自己出去走一走就可以。”

  宋小冬入了韓家門以來便覺得拘謹萬分,索性開口:“江雪你留下,我陪月兒出去走走,一會就回來。”

  六姨娘本意連月兒也想留下,奈何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輕重,只能閉上了嘴,不敢多言。

  月兒與宋小冬相互攙著,從餐廳後面的小門出了去,可以直通後院。

  月兒即將到了小門口,韓江雪卻突然想起來月兒今日裡穿的大衣單薄了些,於是吩咐傭人去取了件小襖子,打算追過去送。

  但又一次被六姨太攔了下來:“你陪著你父親喝酒,我去送就是了。”

  六姨太接過小襖子,娉娉婷婷地起身,來到後門處,追上了月兒二人。月兒回眸看去,這位美艷動人的小姨娘,在這數九寒天裡仍舊穿著一雙細跟的紅色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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