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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緒很激烈,說是要告我。」尤歲沢低頭喝了一口排骨湯:「他想讓醫院把錢都吐出來。」

  「那怎麼辦?」

  「不怎麼辦。」尤歲沢表情淡淡:「他什麼都得不到,術前我們已經告知了他手術性質和其中風險,以至最後可能會達到的後果,他自己也簽了字。」

  雖說是這樣,聞之還是覺得憋得慌。

  那個張承於他而言只是個陌生人,他的同理心還沒這麼泛濫。

  在這件事上,他自然是幫親不幫理的,更何況理也在尤歲沢這一方。

  做醫生要承受的壓力真的是太大了,一面要擔起病人生命的責任,還要承受家屬帶來的壓力、外界的不理解。

  聞之鬱悶:「這樣的情況會有很多嗎?」

  「之前遇到過兩次,不過家屬情緒沒這麼崩裂。」尤歲沢抬頭看了聞之一眼,安撫性地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別擔心,這只是偶然狀況。」

  聞之實在是見不得尤歲沢笑,太要命了。

  他匆匆低頭扒著飯碗:「以後上下班我陪你一起吧?」

  「怎麼陪我?」尤歲沢給他夾了一塊排骨的瘦肉:「你駕照都沒考。」

  「我可以跟你車去,等你進了辦公室再離開,晚上再去接你。」

  尤歲沢嘴角微挑了下:「乖乖待在家裡吧,你比我危險多了,高盛最近一點蹤跡都沒有。」

  「說不定他早就離開這座城市了。」

  聞之對高盛可能會拉他墊背的說法不以為然,都快一個月了,高盛要來也早該來了,何必拖這麼久呢?

  尤歲沢看了他一眼,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狗急才會跳牆。」

  尤歲沢今天胃口似乎不是很好,吃了沒多少就放下飯碗,開始喝湯:「以後出門除非我在,否則不許走路。」

  「知道了。」

  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飯後,尤歲沢把跳到自己腿上的歲安放了下去,然後來到主臥拿了一套睡衣。

  聞之看得出他的疲憊:「要不要泡個澡?」

  尤歲沢搖搖頭:「不泡了,想睡覺。」

  聞之看了眼時間,才八點不到。

  尤歲沢突然唔了一聲,聞之趕忙問道:「怎麼了?」

  尤歲沢蹙著眉,手半扶在眼側:「眼裡好像進東西了。」

  「我看看。」

  聞之讓尤歲沢在床上坐下,他打開手機照明燈看了幾眼:「是一根毛髮。」

  估計是歲安掉的毛。

  「你照一下亮,」聞之把手機放到尤歲沢手上:「我幫你弄掉。」

  尤歲沢半仰起頭:「好。」

  聞之取來棉簽走到尤歲沢跟前,看到他這幅姿態喉結不禁滾動了一番。

  亮白的燈光打在尤歲沢的臉上,光滑得幾乎看不出毛孔的臉上仿若神祇一般,咽喉這種致命的地方因半仰頭部而拉長,徹底地暴露在空氣中。

  若現在上前咬上一口,尤歲沢怕也是反應不過來的。

  你真變態。

  聞之有些唾棄自己,他彎下腰,一手扶著尤歲沢的額頭,一手用棉簽沾著毛髮將其牽引出來。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鐘的事,尤歲沢正準備起身,卻被聞之按住了肩膀。

  他幾不可查地微微挑了下眉。

  聞之卻沒想太多,他將手放在自己額頭上,又往尤歲沢額頭上貼了貼:「沢哥,你發燒了。」

  尤歲沢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不燙。」

  聞之哭笑不得:「因為你手跟額頭一樣燙啊!」

  他把尤歲沢按倒在床:「就這睡吧,藥箱在哪裡?」

  「書房書桌下面……」  本來還好,現在確切地被人告知生病了,尤歲沢後知後覺地感覺到難受。

  聞之進了書房,在書桌下面找到了藥箱,他一抬頭,就看見了窗台上的白玫瑰。

  這束白玫瑰開得鮮艷,他已經住進來將近二十多天了,一次都沒看見尤歲沢是什麼時候買的鮮花替換了原本要枯萎的花朵。

  他抬手想要碰碰那嬌嫩的花瓣,卻在即將觸及的前一秒蜷縮了指尖。

  聞之端著杯子走進臥室:「喝了藥再睡。」

  「嗯……」

  尤歲沢一飲而盡,隨後便躺下來慢慢閉上眼睛。

  聞之莫名覺得生病的尤歲沢有些軟,也不能說軟,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時的尤歲沢,只覺得心尖都塌了進去。

  尤歲沢的意識漸漸沉去,聞之幫他蓋好了被子,隨後坐到飄窗上肆無忌憚地看著尤歲沢沉睡的面孔。

  他已經七年多沒看到過,這樣閉著眼睛安靜入睡的尤歲沢。

  「沢哥上來啊,我給你暖好了床。」

  「我不想要抱枕,我想抱你。」

  「這抱枕沒你舒服,讓我抱著睡你又不會掉塊肉!」

  ……

  往日的一幕幕在腦海里慢慢回放,有些記憶,並非是你已經遺忘,只是藏在了心裡最深處,只有夜深人靜時才敢拿出來品品。

  手機突然來了條消息,是物業讓他交費。

  這個小區的物業費不便宜,聞之看了看卡里的餘額,交完後就不剩多少了。

  他之前跟公司解約時被迫賠了違約金,他當時心灰意冷,無意於多糾纏,天價的違約金交出去後,他身上已經沒多少錢了,這棟公寓也是那時候買的。

  說到錢,從綁架直播住院以來,他一直都在花尤歲沢的錢,住院加上這段時間的開銷,一兩萬總歸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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