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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明秋眨了眨眼,目光中透出些微詫異。

  而後他唇角釋出了一抹笑了:「這麼多年沒練了,基本功都倒退了,上個月的時候突然心血來潮,想試一下大踢腿劈個一字,感覺都沒以前做得那麼流暢了。」

  向明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庭院中間的空曠處。

  他什麼也沒說,打開手機的音樂APP。

  演奏者用經典的維族彈弦樂器熱瓦普和手鼓,奏響了一曲緩慢,充滿濃重民族神秘色彩的古老樂調。

  第一個音符傳入耳中的時候,向明秋往前邁出第一個舞步。

  頭上的明月餘暉是聚光燈,腳下的庭院是他演出的舞台。

  他快速一個旋身,舞動臂膀,步態輕如羽翼,將這支《絲路尋夢》,獻給眼前那位唯一的觀眾。

  這是他原創的民族舞蹈,在今晚這一刻到來之前,他從未向自己母親以外的任何人展示過。

  曾經,他的夢想就是考取北舞,然後登上「桃李杯」舞蹈大賽的舞台。

  作為國內最高級別的青舞比賽,「桃李杯」是眾多舞者們夢寐以求的殊榮。

  如果他能夠順利進入北舞的話,那麼他最快便可以在大一趕上這場三年一度的舞界盛典。

  《絲路尋夢》正是他為了那一天的到來而提前準備的。

  只是後來,因為家庭的變故,夢想破滅了,這支舞從此被封存起來,成為了他心中一抹難以彌補的遺憾。

  舞蹈不光是用來觀賞,同時也是一件體力活兒。

  舞者從接觸這個圈子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要沒日沒夜地苦練各種基本功。

  一個微不足道的抬腿,揮臂動作,若想達到流暢瀟灑,傳神靈動的效果,都必須經過數百乃至上千個晝夜的錘鍊打磨。

  音樂聲逐漸減弱,舞蹈也臨近了尾聲,往昔的回憶到此為止。

  向明秋直著身板站在庭院中央,此時的他已是汗水淋漓,頭髮,衣服,里里外外全濕了個透。

  他帶著有些急促的呼吸,抬起手背,輕輕拭去一滴滑落在下巴處的汗珠。

  耳畔忽然響起一陣規律有序的節拍。

  只見段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為他的精彩演出獻上掌聲。

  節拍由慢到快,又輕到重,持續了一分多鐘,似乎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向明秋望著眼前的段焱,笑了。

  笑著笑著,不知怎的,他又哭了。

  那張俊逸又有些疲憊的臉上淌滿了淚水。

  這是段焱第一次看見向明秋在自己面前落淚。

  他整個人登時一懵,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往前剛出一步,話語還卡在嗓子眼裡沒來得及發聲,卻聽見眼前的人,用邊哭邊笑的無奈腔調,說:「其實我也好想追逐自己的夢想啊。」

  段焱心中一酸,他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他往前又跨出一大步,張開臂膀,將眼前的人抱入懷中,死死地摟緊。

  只聽見懷裡的人小聲嘟囔了一句:「別那麼用力,你這是要箍死我了。」

  段焱這才稍稍鬆弛了力道,他捧起向明秋的臉,用手替他將臉上的眼淚抹擦掉,

  他不是很懂得如何哄人,尤其是戀人。

  親吻是他當下想夠到的唯一辦法。

  他將自己的嘴唇抵在向明秋的額頭,不停地親吻他濕漉的劉海,親吻他的睫毛,眼睛,鼻尖,臉頰以及嘴唇。

  良久,他用極低的聲音,對懷中的人笨拙地說了一句:「不哭。」

  第68章

  回到房間,在明亮的燈光下一看,段焱這才發現向明秋的雙眼已是紅通一片。

  先前在庭院的時候,他其實也沒哭多久,這會兒看上去卻挺誇張的。

  向明秋接過段焱給自己遞來的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

  他舔了舔嘴唇,帶著眼角兩道已經幹掉的淚痕,笑道:「好久沒在別人面前哭過了,今晚挺丟臉的。」

  段焱不知該說什麼,只好往下問:「那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

  「好多年以前的事了。」向明秋露出思考的表情,「我印象特別深刻,他是個大帥哥,顏值高身材好,特別招人喜歡,到現在我也忘不了那個人。」

  字裡行間都是對那個人的肯定,段焱一聽,明顯就不怎麼高興:「我管你以前跟其他人有的沒的,你要是鐵了心跟我在一塊兒,就甭再去惦記別的傢伙,把那些想法統統給我斷掉。」

  他這人要強,之前哪怕看見向明秋跟別人有過曖昧或者親密接觸,也只是背地裡偷偷地不爽,這麼光明正大地吃醋,今天是頭一回。

  向明秋心細,馬上便能聽出段焱話語裡頭的不滿情緒。

  可有時候,就是忍不住想要故意逗他,於是繼續往下說:「那帥哥真的很好,特別溫柔和善解人意,當時我受了傷,他還主動給我貼創可貼......」

  一個推力從前方迎面而來,向明秋整個人猛跌入身後的床褥里。

  沒有任何預兆,段焱懶得打招呼,張嘴便往他的脖子上使勁啃咬,像是懲罰一般。

  向明秋被他弄得生疼,眉頭微微蹙緊,不由「嘶――」地倒吸一口涼氣,卻始終極力忍耐,任由上方的人在自己的脖頸上留下一圈泛著紅跡的牙印。

  「適可而止就好了,可別把自己當吸血鬼,還想往我脖子上戳兩個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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