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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難道沒發現嗎?亂……亂步提早服用了我提供的藥,現在已經完全是個……人……人類了。」

  「什麼!」

  鬼舞辻無慘不可置信地望向那道貫穿江戶川亂步背脊的傷口,滾燙的熱血從巨大的窟窿里滋滋流出,把地上的瓷磚都染成了紅色。

  一點兒也沒有好轉的跡象。

  無慘低下頭,蝕骨的急切超越身體的疼痛,他深吸口氣。

  啪嗒—

  鎖鏈應聲斷裂。

  他強撐著快跑兩步,蠻橫地推開呆滯中的富岡義勇。

  撲通—

  那雙因藥物作用而虛軟的腿重重地跪倒在地。

  他滿眼通紅把江戶川亂步攬進懷裡。

  奄奄一息的名偵探沖他咧嘴微笑:

  「早知道,我就不該……不該一直告訴別人自己被捅了一刀。說得多了,假的也……變成真的。」

  亂步自嘲地勾了勾唇,慢慢闔上他洞察世事的綠眸……

  *

  被鬼殺隊堂堂的柱拿刀刺中,好在距離心臟還差了些位置。

  經過蝴蝶忍的一番緊急處理,亂步脫離了生命危險。

  可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煎熬,不論是哪家醫院的醫生都口徑一致:

  「病人什麼時候甦醒,要看他本人的意志,可能一天,也有可能永……」

  他們總是在月彥先生凶神惡煞的逼視下,噤若寒蟬,無一例外。

  由此看來,哪怕無慘變成了普通人類,強大的氣場仍舊一分不減。

  「意志力?」

  坐在亂步床邊寢食難安的無慘輕聲呢喃,這傢伙可是連簡單的熬夜都做不到啊……

  鬼舞辻無奈地笑了笑,俯身幫名偵探整理被微風吹亂的碎發。

  *

  一個月後,叮咚—

  當晨光熹微,清澈的露水凝結在枝頭。

  有個不識好歹的傢伙按響了無慘公寓的門鈴。

  叮咚—

  無慘從夢中驚醒,他扭動因埋頭床榻而僵硬的脖頸,眉頭緊蹙。

  他趿著拖鞋走到玄關,打開大門。

  逆光中是一位女子的身影,她身材纖細,肩上卻偏偏扛著一柄斧子。

  「啊,早上好月彥先生。我叫與謝野晶子,是亂步先生在偵探社的同事。」

  「……」鬼舞辻審視她,平靜的假面下是濤濤怒火,他喉結一滾:「與謝野小姐,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哎呀,難道沒人告訴過您,老娘的 『請君勿死』是唯一能治癒亂步先生的異能?」

  「你說……什麼?」

  鬼舞辻無慘啞著嗓子問。

  「就是這樣,麻煩您讓讓。」

  與謝野晶子推開無慘,徑直進到玄關。

  她朝前走了幾步,忽然轉過頭:

  「噢對了,月彥先生,如果你一會兒聽到慘叫也請不要在意。這是我施展異能必須的。另外……」

  她指了指無慘下顎的鬍渣,溫柔地展顏微笑:

  「您就趁這段時間好好打理下自己吧,您也不希望亂步先生一醒來看到您這麼不修邊幅,對嗎?」

  「……」

  鬼舞辻無慘走進洗手間,心不在焉地剃鬍須,甚至連下巴破了道口子都沒有察覺。

  「啊—」

  忽然,一聲悽厲的慘叫貫穿了無慘的耳膜,像是在他冰封已久的心房投下一顆巨石。

  那厚重的堅冰呀,摧枯拉朽地碎裂了,陽光簌簌地照了進去。

  他拔腿就想衝進臥室,卻在廁所門口停住了。

  啪嗒—

  他伸手鎖住了門返回,開始以挑剔的眼光地端詳鏡中的男人。

  不論是深陷的眼窩,還有蓬亂的頭髮,哪兒還像是昔日盛氣凌人的鬼王?

  不如說是另一個江戶川亂步好了。

  他開始細緻地整理自己的儀容,伴隨著江戶川亂步歇斯底里的哀嚎。

  「哼。」

  *

  一個小時後,與謝野晶子結束了讓人膽戰心驚的治療。

  她扛著斧子敲響洗手間的大門:

  「我好了,月彥先生。」

  鬼舞辻無慘翻弄好白西裝的領子,撫平袖口的褶皺,邁著沉穩而高傲的步伐走了出來。

  「江戶川亂步……?」

  「亂步先生痊癒了。」與謝野說道,語氣中蘊藏著和冰冷外表不相符的喜悅。

  無慘也跟著笑了笑。

  「不過……」女人話鋒一轉。

  「不過什麼?」無慘心中掠過不好的預感。

  「嗯,亂步先生好像認為我的治療手段過於殘暴,所以在哭。」

  無慘:「……」

  把晶子送到門口,他才想起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與謝野小姐,恕我冒昧。在此之前你都在哪兒?」

  為什麼同僚身受重傷後的一個月才姍姍來遲?

  與謝野尷尬地摸摸鼻子:

  「您聽說過Mafia嗎?」

  無慘挑了挑眉:「你是說芥川龍之介那伙人?」

  女人忙不迭地搖頭:「不,不是的。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其他的Mafia。總之,我前段時間被派去國外收拾敵對組織了。」

  不過,具體是哪個組織與謝野晶子也不知道,畢竟江戶川亂步沒告訴她。

  名偵探只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

  [晶子小姐,即使我只剩下一口氣,也請你不要立刻出現。你要揚善懲惡,你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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