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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夏啃了一口蛋糕,舌尖在唇上舔了舔,愉快地眯起了眼睛,看著更像一隻貓了。

  「林知夏,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孫明珠問。

  林知夏說:「我是六月入夏的時候生的。我媽生我的時候,窗外樹上有鳥叫個不停,像是給她報喜。後來她翻詩詞書給我起名字,看到了一句『殘鶯知夏淺,社雨報年登』,就給我起名叫知夏了。」

  「真好聽。」孫明珠羨慕,「你爸媽都有文化。我媽連電視上的新聞標題都認不全。」

  「明珠!」一群小孩從巷子對面奔了過來,「柴哥和張小天的人約在河口打架,說是張小天的人泡了柴哥手下人的妞兒。去看不?」

  「嘿!」孫明珠一躍而起,兩根羊角辮興奮地一陣甩,「去!怎麼不去?小夏,快點跟過來!」

  孩子們一窩蜂地朝街邊排樓涌去,鑽進了一個樓梯道里。

  林知夏眼珠一轉,把剩下的蛋糕塞進嘴裡,手在T恤上一抹,跟在了孫明珠他們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小狼出場

  第3章

  孩子們一直爬到三樓頂,推開了天台的門。

  夏日的傍晚,金紫色的夕陽對整座豐市一視同仁,照得對岸的高樓閃閃發光,也撒滿老城區的殘磚破瓦。

  這裡有著一個同樓下大相逕庭的世界。

  鱗次櫛比的房屋連成一片,樓擠著樓,屋頂挨著屋頂,違章搭建的棚戶和通道將巷子兩側的房子連成了一片,組成了一個交通便利的屋頂世界。

  孩子們就像一群下山的猴子,敏捷熟練地在樓宇之間奔跑跳躍,從這一棟房子跳到對面的房頂上,在一張張被太陽曬暖了的床單被套中穿梭嬉戲。

  林知夏看著清瘦文弱,可是奔跑起來並不比本地的孩子差。他因不熟悉地形而走在最後,卻一直都沒有落隊。

  最寬的那一條道,差不多有兩米,對於半大的小孩兒來說,不是個能輕鬆跨越的距離。

  林知夏站在屋頂邊往下望。

  三層的高度,黃昏中沒開路燈的小巷就像一道深不見地的裂縫。

  「哈哈,他過不來的!」對面的孩子嘻嘻笑。

  「小夏,不要勉強。」孫明珠喊,「你下樓繞過來就行了。我們等你。」

  林知夏抓起T恤,用領口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後退到天台的一側。

  少年稚嫩的面孔籠著堅毅的決心,長眉一挑,貓兒眼裡閃爍著倔強的光。

  林知夏沖了出去,雙腳在房頂邊沿一蹬,縱身一躍。

  寬大的白T恤蓬起,修長柔韌的身軀舒展著,小少年就像一隻敏捷的白貓,越過他人生中一道難度的溝壑,抵達了對岸。

  雙腳落在了對面房頂,就地打了個滾,把自己穩住。

  孩子們爆發出狂熱的歡呼。

  「你行呀,林知夏!」孫明珠把林知夏拉起來,「看不出來還有點身手嘛。以後我們可以帶著你一起玩了!」

  林知夏的手肘在地上蹭破了一層油皮,滲著血絲。

  他拿T恤擦了一把,渾然不在意地笑了笑。

  -

  孩子們斜著穿過大半個北區,很快,波光粼粼的豐江就在前方。

  金河的入江口有一片三角空地,是永樂社區裡的一個文化廣場,也是南北兩區的少年們約架鬥毆的聖地。

  孩子們在廣場邊的樓頂上占據了一塊風水寶地,居高臨下觀龍虎鬥。

  孫明珠充當解說員,給林知夏講解賽況,哪邊是柴哥的人,哪邊又是張小天的人,她記得比自己課本內容還清楚。

  林知夏進城前住在豐市北面的城鄉結合部,打群架看得太多了,並不稀罕。

  永安的群架也並沒有什麼獨特之處,無非兩群年輕人一擁而上,捶鼻子踢肚子,拳腳都毫無章法。

  林知夏還看到有咬耳朵的,這是沒吃飽吧?

  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打架的人都赤手空拳,打得十分文明。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城裡人打架的規矩。

  孫明珠說:「南區的老大說了,在永安里打架不准拿傢伙,刀棍磚頭都不給用,說鬧嚴重了不好收場。所以你別看他們打得那麼凶,其實最後都沒啥事兒……」

  正說著,一個小青年就以實際行動反駁了孫明珠的解說。

  他突然從花壇里摸出一塊墊花盆的磚,啪地拍在對手的腦袋上。

  對手兩眼一翻,噗通倒地。

  這一磚頭可徹底扭轉了戰鬥局面。

  張小天的人一邊把傷員拖下去,一邊暴起,照著柴哥的人窮追猛打。

  柴哥那邊領頭的青年眼見不妙,將使磚頭的那個小子護在身後,邊戰邊撤退。

  「那打人的是柴哥二把手的小舅子。」孫明珠冷笑,「按規矩,得把他交出來讓張小天他們這邊收拾。」

  柴哥那邊顯然並不想交人。

  就在雙方爭執不下之際,一道人影從張小天那一方沖了過來,箭似的射進了人群里。

  所過之處,人仰馬翻,驚呼慘叫炸響一片。

  林知夏他們還沒看真切,那個人影又從人群里退了出來。

  那是個瘦削的黑衣少年,並不高大,但是手腳特別長,遠看著就像個竹棍人。

  少年一手拎著一根鋼管,一手狠狠地拖拽著那個小舅子,就像一匹捕到了獵物的狼。

  這個半大的小孩兒,卻硬生生讓方圓五米內沒人敢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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