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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同一人,可她此時再看柳紛雲時,卻有些拘謹了。

  「您不生氣嗎?」她小心翼翼地問,「我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還有因您而發瘋的時候,為您添了那麼多麻煩……」

  「為何要生氣?」柳紛雲悠悠道,「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始終受我庇護,我自然知道你會成為什麼樣子。」

  她捧起蓮衣的臉,勾著唇笑道:「不能因為我喜歡乖貓,你就失去自己的生性了。另外,你放肆起來的樣子,我倒也挺喜歡的。」

  蓮衣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任她揉著自己的頭髮。

  柳紛雲撤去結界和法陣,帶蓮衣離開靜室,先去謝過塗山爍,再乘上來接她們回去赴宴的羽妖。

  扶瑤再見到一神一貓時,莫名感覺兩者身上的氣息都變了。不過她好歹也與神生活了那麼多年,大致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仍然大大方方迎她們入席。

  「人界來了一位紫衣公子,自稱是司醫神的友人。孤覺察出他身上有善神的氣息,便也請他入席了。」路上,扶瑤對齊裊道,「不知夫人可認得他?」

  齊裊有些驚訝:「他沒說自己叫什麼名?」

  扶瑤道:「他自稱『書君』,一聽便知是個代號。」

  「嗨呀,原來是那個老妹控。」齊裊瞭然,「司夢神太忙,下不來,他倒是在凡界亂跑。」

  柳紛雲走在她們身後,聽到她們提起司夢神使的事,忽然想起還要將采來的不見愁伴生草給司夢神使。

  她們很快來到擺婚宴的大殿外。據齊裊所說,因著她們在此界的熟人忙碌的忙碌,歷劫的歷劫,故宮內的婚宴只擺了一桌,就像家宴一樣。內外城的街道上倒是擺了流水席,柳紛雲一路走來,已見識過熱鬧。

  柳紛雲本以為嘉賓只有一個司夢神使,誰知一踏進殿內,就看到好幾個老熟人:除了司命神端玄、司養神今霏和司夢神使伏書盡,還有她的另一位老朋友,司戰神沈酌。不過司命神和司戰神都帶了自家道侶過來,這麼一看,這場「諸神家宴」還挺熱鬧的。

  「你們怎麼還拖家帶口來了?」掃了一圈,柳紛雲笑道。

  「神的喜酒難得,不喝白不喝。」司命神向她晃了晃酒杯,「今天是庸醫老友的大婚日,可不得拖家帶口趕來慶祝。你看,我連慣穿的白衣都換掉了。」

  柳紛雲瞧了眼她如火的紅衣,下意識吐槽道:「的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也要成婚。」

  司命神笑道:「我都結過婚了,也得了神尊大人贈予的『天道庇護』,哪有結兩次的道理?」

  司戰神沈酌是只橘貓妖,不愛說話,只舉杯和她遙遙敬了一下,之後便為身旁的三花貓妖夾菜剝蝦。蓮衣還在神界時,就羨慕她們的相處方式,希望哪天也能像三花貓妖那樣,成為神的道侶,沒想到這麼快就夢想成真了。

  唯一沒有道侶的司養神聞言輕哼一聲,酸溜溜地看向司命神與她的神使,嘀咕道:「等我歷劫的時候,也要找個神使……」

  司夢神使伏書盡仍用著燭煌國太子的身體。他先向眾人敬了酒,再道明來意:「我此番來,是想斗膽向司醫神大人討要先前約定好的一樣藥材,以及代司夢神大人將此物相贈。」

  他做了個托起的動作,一方羅盤模樣的法器懸浮在半空中,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此為司夢神大人利用夢境製成的各界坐標點合集,名喚『凡界指引盤』。」伏書盡道,「法器內總共定位了三百九十七個小世界的坐標,希望能助司醫神大人一臂之力。」

  柳紛雲微怔,接過指引盤時,順勢也將不見愁的伴生草送了出去,感嘆道:「製作此物頗為耗費心神,難怪你會委託我收集這些伴生草。待我回到神界,定要好好感謝她。」

  伏書盡收好伴生草,起身行禮道謝,徑直傳送離開,並沒有留下來一起享用佳肴。

  這下婚宴當真成了諸神家宴,老熟人們夾菜添酒,時不時聊起舊事,熱鬧又溫馨。

  柳紛雲陪著老友們喝了不少酒,她自以為「千杯不倒」,可今日的酒古怪得很,香醇甜美,讓人上癮,她豪飲近半壇,才被看不下去的司戰神提醒:「快別喝了,這是我們新釀的烈酒,專門對付你……」

  司戰神話音未落,柳紛雲就「咚」地一聲趴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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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紛雲終於醒過來時,已是後半夜。

  她嗅到非常濃的酒氣,感覺額上蓋著一片冰涼,伸手去碰,似乎是一塊濕毛巾。

  周圍本是漆黑一片,但當柳紛雲拿下濕毛巾坐起來時,忽見身旁亮起藍幽幽的兩團光。

  蓮衣燃起靈氣燈,從柳紛雲手裡接過濕毛巾,翻了個面,又貼到她額上。

  「……我只是喝醉了,沒有發燒。」柳紛雲無奈地拿下濕毛巾,說完,只覺頭又脹又疼,只好捂著額頭又躺回去。

  她的神體很難醉,也不知司命神她們究竟是用什麼材料釀的酒,竟讓她只喝半壇就醉倒。

  蓮衣坐在她身旁,貓尾巴悠悠翹起來,在她手邊擺動。

  柳紛雲捋了一把貓尾巴,瞥見貓尾巴纏上了手腕,輕輕拍了拍尾巴根,撫著貓毛滿懷歉意道:「抱歉,沒能給你一場花燭夜。」

  蓮衣眨了眨眼,挪到她上方,雙掌撐在她身側。

  雪發紛紛散下,落在柳紛雲頸間,蓮衣稍微動一動,便能讓她感到頸部癢酥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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