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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親密地貼在一起,景非容覺得整顆心都滿滿脹脹的,語氣不自覺地像撒嬌:「帝君,去人界要用銀兩,你有沒有啊?」

  「有的。」楚雁川的嗓子也啞,說,「在錦袋裡,我還給殿下帶了蜜餞。」

  景非容驚喜道:「望月山的白桃蜜餞嗎?」

  「嗯,來時路過望月山,就捎帶了些。」楚雁川伸手去夠落在一旁的錦袋,拿過來打開,捏了顆蜜餞出來,一抬手,身後的景非容便張嘴叼過去。

  「殿下怎麼又哭了。」楚雁川側頭看著景非容,問他。

  景非容咬著蜜餞一愣,他從楚雁川替他用嘴時眼淚便沒停過,很簡單,因為太舒服太刺激了,極端的感受在他身上的表現便是掉眼淚,完全控制不住。

  況且那可是眾神至尊的帝君……景非容當時的思緒已然混亂到極點,楚雁川竟然就這樣毫不猶豫地跪在自己身前,後來還……咽下去了——

  這是……是真愛吧?景非容承認他的眼淚里還有感動的成分。

  既然是真愛,那麼在楚雁川面前也沒什麼好掩藏的,畢竟帝君連他的口欲期都知道,已經丟人丟到家了,景非容反而看得開。

  「不知道,眼淚自己就掉了出來。」景非容嘟囔道。

  兩人收拾過後便去了人界,天界有規定,不允許隨意變幻錢財用於凡間,都需要在司戶星君那兒登記領取。往常下凡都是跟著哥哥姐姐,景非容自然有錢花,今天又攀上了帝君這個大戶,他的心情非常愉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景非容總覺得楚雁川每次事後氣色尤其好,哪怕只是一抬眼一抿唇,就宛如有漂亮的小花在他身上簇簇開放,春色如畫,可又好像有雪撲簌落下,清冽剔透。

  「我完蛋了。」站在熙攘人群里,燈影綽綽,景非容望著正在給他買糖葫蘆的楚雁川的背影,失神地喃喃。

  楚雁川回過頭,將糖葫蘆遞給景非容,那張清冷的臉在各色花燈的映襯下,在人間的煙火氣中,乾淨得不染纖塵,似乎與他對望一眼,就能抓住永恆。

  「甜嗎。」楚雁川問。

  景非容點點頭,將糖葫蘆遞到楚雁川面前:「帝君吃一顆?」

  楚雁川搖搖頭,景非容卻朝他靠近一些,將糖葫蘆往帝君的唇上蹭了蹭。人潮喧鬧,景非容的聲音乾淨明晰,哄小孩似的:「帝君,真的很甜,你嘗一口吧。」

  他的臉逆著光亮,髮髻鬆散,整個腦袋毛茸茸的,楚雁川看了他一會兒,舔了一下唇,上頭沾了些糖漬,黏黏甜甜的。楚雁川抿了抿嘴,朝前湊了些,要去咬糖葫蘆。

  景非容不懷好意地把糖葫蘆往後一移,楚雁川咬了個空。

  數萬年來第一次被這麼明晃晃地調戲,楚雁川怔了怔,下意識地抬眼,景非容被他難得茫然的目光一瞧,頓時心猿意馬——因為帝君平常冷靜得很,只有在床上才會拿這種眼神看他。

  「噢,我看錯了。」景非容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糖葫蘆,「我剛看上面好像有紙屑,原來沒有。」

  他再次將糖葫蘆湊到楚雁川唇邊,若無其事道:「沒事了,帝君咬一口。」

  溫柔帝君被熊孩子惹毛了,後果很嚴重,楚雁川別開頭一言不發地往前走,景非容覺得帝君這模樣很新奇,立在原地傻笑兩聲,隨後咬了顆糖葫蘆在嘴裡,嚼吧著跟了上去。

  沒走兩步是個賣面具的小攤子,景非容停下步子,好奇地看了看,又惦記著帝君和帝君口袋裡的錢,於是轉頭想叫住楚雁川,結果正瞧見帝君對面站著個男子,手中執著一盞綾絹桃花燈。

  賣面具的攤主剛要推銷推銷,攤前的少年卻唰一聲沒了人影,他探頭看去,人已然到了兩丈之外。

  景非容二話不說攬上楚雁川的肩,嚼著糖葫蘆,語氣天真:「是碰到相識了嗎?」

  聲音是天真了,眼神半點沒留情,冷冷地將那男子從上至下打量了一番,最後盯住他的眼睛。明明是個吃糖葫蘆的俊朗少年,臉上還帶著笑,但怎麼看怎麼冷冽逼人。

  男子笑笑,道:「看來公子已有伴了,多有叨擾,在下便告辭了。」

  眼瞅著那男子離開了,景非容這才將手從楚雁川的肩上放下來,問:「他方才是要將花燈送給帝君嗎?」

  「是。」

  景非容嘀嘀咕咕的:「怎麼還見著人就送花燈呢。」

  「是這城裡的元宵習俗,將花燈送人,便是邀請對方一起去賞燈夜遊的意思。」

  景非容一愣,憋了半天才道:「輕浮!」

  他這麼說著,便十分輕浮地牽住了帝君的手,楚雁川朝他看,景非容左顧右盼的,嘴裡嚼著糖葫蘆,仿佛刻意掩飾著什麼。最後他眨巴了幾下眼睛,終於目視前方,一本正經道:「人太多了,萬一把帝君弄丟了就不好了。」

  楚雁川便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

  二人緩緩穿過整條掛滿花燈的沿河長街,最後走離熱鬧的人群,到了一座幽靜的石橋邊,河中悠悠漂浮著點點花燈,不知要流向哪裡。景非容朝河裡看了會兒,問楚雁川:「帝君要放花燈嗎?」

  五殿下的心思彎彎繞繞又極易捉摸,明明自己想玩,卻不肯直說,偏要假模假樣地問問別人。楚雁川的嘴邊抿著淡淡的一點笑,答:「要。」

  「那我去買,帝君你在這裡等我。」景非容剛要邁步,又回身靠到楚雁川身旁,小聲問,「帝君,錢袋能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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