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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想到冥王和自家三哥有那麼一腿,景非容瞧虞滄又覺得多了幾分詭異的親切。

  「五殿下。」虞滄開口,聲音低沉,「可是來尋人的?」

  景非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兩手背到身後,不太自在地歪了一下頭,才別彆扭扭又強裝鎮定地「嗯」了一聲。

  他剛「嗯」完,就見一隻瘦白的手腕自桌榻後抬起,五指扣住桌沿,接著楚雁川慢慢坐起身,淡青色雲紋袍,鴉發鬆綰,雙目微垂,儼然一副久睡初醒的模樣。

  景非容:?

  前日跟他成了親、昨天跟他睡了覺的人,此刻竟在他人的座邊酣睡。而這個『他人』還不是別人,是跟自己三哥說不清道不明的虞滄。

  怕不是枕著冥王的大腿睡的?

  景非容覺得自己要裂開了,難怪白無常笑得這麼奸詐,大概是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幕,在等著看好戲。

  楚雁川剛睡醒,還沒回過神,坐在榻前看著站在大殿中央的景非容看了好一會兒,客氣地點了一點頭:「五殿下。」

  才一天未見,景非容卻覺得楚雁川較之前更有氣色了些,唇肉透紅,目色如水。淡青外袍下露出一截雪白的中衣領子,松松裹著修長白皙的脖頸,清艷秀麗。

  景非容覺得頭有點暈暈的,楚雁川昨日下他床的時候明明有氣無力的,怎的在虞滄身邊躺著睡了個覺就容光煥發了?他不是說傾慕自己已久嗎?怎麼這個樣子?

  「五殿下找我?」楚雁川見景非容立在原地表情複雜多變,卻始終一言未發,於是問他。

  「是啊。」景非容乾巴巴地開口。

  「殿下找我何事?」

  「我不要在這裡說。」景非容的目光在虞滄那張冷臉上稍稍一掠,悶悶地說。

  楚雁川起了身,邁下台階行至景非容面前,說:「那就去別處。」

  白無常在一邊恭敬地行了個禮,語氣輕鬆愉悅:「帝君與五殿下慢走~」

  兩人到了殿外的一方長亭下,景非容從袖子裡拿出那件衣裳,給楚雁川遞過去:「帝君你的。」

  楚雁川並沒有接,問:「殿下專程來冥府,是為了送還這衣裳?」

  景非容不看他,只是別過眼看著亭下的一根柱子,說:「是啊,送了我就走。」

  「有勞殿下,但還是放在你那就好。」

  景非容有些錯愕地轉過頭來:「什麼?」

  「下回去你殿中,可以換著穿。」

  景非容更錯愕了:「什麼叫下回?」

  楚雁川未答,卻突然伸出手,手指碰了碰景非容的耳尖,問:「殿下的耳朵怎麼這麼紅?」

  景非容睜大眼睛一愣,接著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道:「太陽曬的!」

  冥界壓根沒有太陽。

  「殿下對昨日之事有何不滿?」楚雁川收回手,問他。

  「沒有……不是……」景非容磕磕巴巴的,始終不明白怎麼就繞到這個話題上來了,他的眼神急速漂游,昨日床笫間的種種細節刷刷刷地飛過腦海,不去想都不行。

  「殿下,手給我。」

  景非容不解地往楚雁川的手上看了一眼,然後猶豫著伸出自己的手。楚雁川將他的手握住,翻了個面露出掌心,看著景非容手心裡那圈隱約的藍色圖騰,道:「若無不滿,那我每隔三日去殿下房中一趟,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景非容的雙瞳茫然放大,仿佛一條被拋上岸的將死的魚,他呆呆地問:「為什麼要每隔三日過來一趟?」

  楚雁川輕嘆了口氣:「原是打算每隔一日做一次的,但殿下體力太好,我怕經受不住。」

  景非容已是人如雕石,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楚雁川說的每句話都好下流,但他的表情自然如常,還帶著幾分嚴謹認真,仿佛是在探討一件關係重大的要事。景非容都在懷疑自己是否聽漏了或是多想了,可是沒有,帝君確實是在說那————————種事。

  「你……」半晌,景非容艱難出聲,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了一句,「你的手好涼啊。」

  楚雁川收回手,衣袖滾滾垂下,直遮住指尖。他沉吟片刻,仿佛安慰似的,道:「殿下無需過於憂慮,待這圖騰徹底交予你手中,一切便有定數了。」

  「所以這圖騰是?」景非容恍恍然回過神,倏而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於是問道。

  楚雁川正色道:「是我們的孩子。」

  作者有話說: 楚雁川:我開玩笑的。

  景非容:可我當真了。

  【嚴肅澄清:帝君沒有枕著冥王的腿睡覺,請某位五殿下立刻停止造謠!】

  第4章

  仿若有悶雷擊身,景非容登時恍惚地後退一步,微張著嘴,他的長相未脫少年,五官俊美但稚氣猶在,嬰兒肥都還隱約可見,於是這麼一怔愣,就顯得有些懵懂痴傻。他的聲音也空洞,虛虛發問:「為什麼是我生?」

  挨/操的不是他,被射/了一肚子的也不是他,為什麼懷崽的是他?

  「五殿下身體好。」楚雁川說。

  景非容此刻看什麼都是一片空白,他只活了七千多歲,作為老么,上頭的幾位哥哥姐姐都未有後,他確實不清楚天界龍族的後代是以何種方式孕育的。他統領神衛戍天界,魔界的南域也是他在管轄,他能率兵能打戰,可他真的不會生孩子,他好慌,好怕。

  懷了孩子還怎麼打戰啊?爭做六界第一英雄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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