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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五年前的我……一個五年前的我!在你無數次因為這個遊戲跟我吵架,疏離我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施然無法形容他今天在遊戲中經歷的一切。在看到遊戲裡和自己和空間時,好像這五年中所有都蒸發了。它們是幻覺嗎?或是從來沒存在過?那些他以為幸福的,珍藏的,瑰寶般的時光,在另個空間裡被棄若敝履地摺疊,被全部推翻和否定。

  「你是怎麼進去的?」裴皓潔終於放棄了任何倖存的可能性,「登錄遊戲需要我的DNA,你也從來沒有登錄過我任何帳號的意識……是林總給了你電話嗎?」

  「沒有人引導我。」施然難得對他說謊。重心不該被輕描淡寫地轉移到任何其他事上,「你只剩下這個可說了嗎?」

  聽他說。施然深深呼吸,強迫從內心撫平激烈流竄的血液,告訴自己,再次聽他說。儘管裴皓潔的隱瞞已經無數次讓他失望……可看著面前的人,施然知道不論多少次他也可以再給他機會。只要他願意說出真相,只要他能給出哪怕一丁點的誠意,事情就還有起死回生的餘地。

  裴皓潔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他對面。他的眼睛流淌著許多複雜的東西,包括從未讓施然看到過的,迷茫,痛苦,扭曲,掙扎……房間裡翻滾起無形而無聲的巨浪,到最後歸於平靜地死在了沙灘上。

  「施然。」裴皓潔的聲音和持續不斷的耳鳴交錯在一起,空洞得失真,既麻木又壓抑,「你和我,先分開一段時間吧。你和我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繼續在一起。」

  第18章

  那晚與裴皓潔分開後,施然就簡單地收拾了一些東西,在蟬屋住了兩天。辦公室有單獨的休息室,平時用來睡午覺的,因為搬家後離得很近,施然經常回家吃飯,這還是第一次睡在辦公室。兩天後,他等到自己已經足夠冷靜再回到家,推開門,感覺屋裡空蕩蕩的。徑直進入遊戲房,電腦還在,但書架上的許多遊戲都被帶走了。

  裴皓潔這次沒有騙他。他暫時搬出去了。

  施然臨走前,兩人吵得很兇,儘管如此施然卻留了個心眼,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彌賽亞》。

  拉開床頭櫃,撥開雜物,果然遊戲還壓在最底下。他盯著遊戲盒許久,想打電話叫快遞員把它送走,卻又枯坐在床邊很久沒動手,最後到凌晨才堪堪入睡。

  剛開始,鐵頭跟梨青兒並沒有發現施然的不正常,他偽裝得非常好,但幾天後就露出了端倪。

  平時,施然幾乎不加班,每次中午晚上都堅持回家吃飯,梨青兒還調侃他跟裴皓潔的感情好。這兩天他卻完全換了個樣兒,早中晚都在公司吃飯不說,還故意將自己安排得非常忙碌。對施然來說,裴皓潔雖已經不在家,但每次回到家面對空蕩蕩的家,他心裡就也變得很空。

  「兄弟,你到底什麼心事啊?晚上去喝酒?」鐵頭從施然背後抽走他手上的學員表單。

  「跟你喝酒老出大洋相!」施然笑著去奪,「明早約了學員談加會員,不跟你胡鬧。」

  「那明天晚上去?」

  「明天晚上也有事。」

  鐵頭拉開椅子坐在它面前:「實話說,你是不是跟小裴吵架了?」

  施然裝作低頭看資料,充耳不聞。

  「你倆能有什麼大問題,我看都不是問題!」鐵頭信誓旦旦地安慰他,「但你這個狀態可不行啊,要有點重振旗鼓的信心,來,拿出點兒氣勢來!小裴怎麼著了?你跟我講講,怎麼罵都行!」

  施然輕描淡寫地就揭了過去:「嗯,都不是大問題,不擔心。」

  鐵頭正了正色。要是施然跳起來破口大罵或跟他喝酒念叨,像之前那樣,他不擔心,反而像現在這樣才是真正狀態不對。

  鐵頭剛要說話,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開了。梨青兒有點兒為難地看著施然,身後跟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

  「你約了客人?」梨青兒狐疑地看了看鐵頭,又看向施然,「林先生說他找施然。」

  施然一怔,終於肯從密密麻麻的會員名單中抬起頭來。

  他正對上一道目光,金川林總。

  林總無疑是個足夠謹小慎微的人。據鐵頭說,林總是三天前找上他的,跟他隨意聊了兩句,得知鐵頭現在跟施然在一起做蟬屋,倒也沒說要鐵頭幫忙約施然,只是表示有些興致,對鐵頭說很有興趣。第二次再聯繫鐵頭,兩人又說到蟬屋,林總跟他約了具體的見面時間。

  金川遊戲如今是內地行業龍頭,誰不想跟上層管理攀上些關係?何況又是本來就做遊戲行的鐵頭。

  然而,直到此刻林總真的登門到訪,鐵頭才看出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對《彌撒亞》的事一無所知,給他們安排了一間茶屋,帶路時側頭問施然怎麼回事。

  林總看在眼裡,等茶室只剩下他們二人,他拉開蒲團坐下,微笑道:「施先生果然守約,看來遊戲的事確實沒有讓更多人知道。」

  「我知道鐵頭正在跟金川談合作的生意。」施然熟練地拿過茶具,開始燒水,這些天他旁聽的培訓不少,不論是茶還是插花都稍微能拿出手了,「林總放心,鐵頭雖然是我的朋友,但我一直沒有忘記他是金川的合作者。」

  「施先生是聰明人。」

  「是嗎?」施然苦笑,顯而易見他知道林總是為什麼而來,「如果真是那樣,今天您就不會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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