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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譜子也不是蘇榆隨便找的,是有催眠之效的曲子, 可惜蘇榆沒有內力,吹奏這首曲子也不過是在原本的基礎上錦上添花,再者作為暗號通知外面的三人。

  “第一步,得手。”

  外面的假意笑鬧的三個人這才鬆了口氣。

  這個計劃最難的就是這一步,偏偏這一步充滿了不確定性。

  按照柳無眉提供的情報,石觀音向來喜歡先對弱者下手,越是難纏越喜歡放在後面。這些人中看上去最好的目標就是蘇榆,按照石觀音一貫的方式,絕對是想把蘇榆誘惑之後折磨一番,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所以計劃幾乎是圍繞這蘇榆展開的,但誰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石觀音一定會首先對蘇榆下手,所以這樣致幻的藥物每個人身上都有,解藥是一早就服下的,絕不會有半點紕漏。

  別的藥不是沒有,但畢竟石觀音也是用毒的好手,若是讓她有所警覺……

  這還只是第一步,雖然陷入幻覺,但石觀音並不是一點辨別能力都沒有了,她的一身武功也沒有半點損傷,所以楚留香三個只能在外面等著,等待蘇榆孤軍奮戰。

  一曲終了。

  蠟燭不過燃了半分,蘇榆卻感覺像是過了一夜那麼久。

  直播的鏡頭已經移開了,石觀音躺在床榻上,完全陷入了幻覺。

  [崽崽在幹嘛??那個女人的孩子比你還大啊崽崽!]

  [我相信酥魚只是逢場作戲!絕不可能被這個老女人誘惑!]

  [身在福中不知福,換我上!]

  [wsn滾啊!]

  [不小心就死了你管這叫福?你行你上!]

  蘇榆完全沒有理會彈幕,這種時候他若是敢分心,除了死沒有別的下場。

  蠟燭的香味越發濃重,在窄小的帳篷里浮動著。

  蘇榆一眼都沒往石觀音身上看,全身貫注地盯著自己手裡的酒杯,屏著呼吸往酒里撒入粉末。

  並不是蘇榆不想提前準備,而是這藥太過嬌氣,只要過了一刻鐘就再也起不了效果了,所以只能冒險。

  尋常的藥物只能化去他人體內的內力,但經脈只有像楚留香毀掉無花經脈那般蠻力才能徹底永絕後患。

  這份藥是蘇榆才研製出來的,能在不傷人性命的前提下徹底毀掉體內運功的經脈——乃至丹田。

  幸虧現在石觀音也不是清醒狀態。

  “夫人,要一起喝一杯嗎?”蘇榆刻意把聲音放緩,輕聲問道。

  石觀音微微歪頭看向蘇榆,一條白玉似的手臂探出來,嬌嗔道:“不是好酒,妾身可不喝。”

  “給夫人的,自然是好酒。”蘇榆穩如泰山,身體遠遠地站在床榻前面,伸手把酒杯塞給石觀音,“夫人不嘗一口?”

  “你先喝。”石觀音不知道是本能反應還是有所戒備,抬手把酒杯塞到蘇榆手裡。

  蘇榆面色不變,這樣的場景他當然已經預料到了,張口喝了半杯。

  石觀音這才滿意,揚手把剩下的酒倒入口中,吐氣如蘭:“酒雖然美味,但到底不如神醫……更加醉人。”

  “夫人醉了。”蘇榆冷冷地看著石觀音喝下那半杯殘酒,心裡默默數了三個數。

  瑩潤如玉的酒杯在地上砸出一身脆響,伴隨著這聲脆響,石觀音雙目一闔,身體直挺挺癱倒在床榻上!

  “如何!”楚留香宛如一陣風一樣衝進帳篷,胡鐵花姬冰雁緊緊跟在他身後,甚至瓷杯的碎片尚且沒有完全落地!

  蘇榆沒有回答,也已用不著他的回答了,石觀音的表現就是最有力的說明。

  等到石觀音被牢牢綁起來之後,眾人才結結實實鬆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打鬥,但這中間的兇險與拳拳到肉的打鬥比起來,更加兇險!

  “她的武功……”楚留香看著綁住石觀音的麻繩,知道這絕困不住她,開口問道。

  “我已經廢了。”蘇榆冷淡地回答。

  他有些累了。

  與石觀音這樣的人周旋,絕不是“費勁心力”一個詞能夠概括的,那是把命放在鋼絲上的高空走繩。

  是一場賭上性命的豪賭。

  但他還不能去歇息,這頂帳篷里遍布著陷阱,現在獵物既然落網,那陷阱也沒必要留了。

  蠟燭里燃著濃重的香料,枕頭裡填的是催眠的藥草,酒杯里裝的是化功散,角落裡的香薰是致命的藥物。

  椅子上安著機括,只要按下扶手,椅背上就會同時彈出五柄淬了毒的匕首;帳篷的頂上裝著暴雨梨花針,只要蘇榆一拉做了標記的流蘇,二十枚鐵釘就會立馬透過帳篷預留出來的透氣孔射進帳篷。

  無論是誰,在這樣的環環布置下,都難全身而退。

  蠟燭的香味太過明顯,正是因為太明顯,所以很容易想到用這麼濃重的香味掩蓋其他的味道,所以她一定會懷疑氣味中是否有問題。

  對於這樣的高手來說,屏住呼吸根本不算什麼大事,而在空氣中的毒卻都是吸進體內才會發揮作用,無一例外。

  當一個人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的時候,剩下的地方往往會被忽略。

  如果她能多聽一些關於蘇榆的傳言,那麼她一定會更加戒備。

  可惜她在中原針對蘇榆布下的柳無眉,已經叛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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