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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兒別怕。」見封晟世似乎有些擔憂,白璧隨即將他擁入自己的懷中柔聲道:「父皇與爹爹很厲害的,武功高強,才不怕那些刺客。我們在這兒很安全。」

  白璧的懷抱很柔軟,還有著淡淡的藥草香。

  「碰——」

  殿門被撞開,一個黑衣男人手持著長劍朝他們衝來。

  不好, 有漏網之魚!

  白璧緊緊地抱著年幼的封晟世,還未來得及呼救卻見幾名侍衛緊跟著追上了那試圖襲擊兩個孩子的刺客。

  白璧暗暗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在侍衛的長劍扎入刺客心喉的那一刻, 白璧伸手輕輕地覆蓋住了封晟世的雙眼。

  封晟世只覺得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只能感覺到白璧溫軟的身子以及隱約聽見耳邊傳來的慘叫聲與液體滴落的聲音。

  白璧那時候其實也很害怕,封晟世能感覺到他在微微地發顫, 但他仍舊笑著寬慰自己, 將自己給擋在身後。

  便是那一雙手, 溫柔地遮蓋住了所有的殘忍與血腥。便是這麼一個人,淺笑著在自己身邊伴了無數年。自打自己有了意識,便從未離開過。

  後來又過了四年。

  封晟世急功好勝,在封騏書房裡的密格找到了滅揚白骨的秘籍後便偷偷練了起來。

  「你這混帳!」封騏將手中的書本給扔到了封晟世的臉上,氣得雙目赤紅。

  封晟世跪在御書房中, 被封騏吼得也是渾身一顫。微微抿唇,雙手緊緊地攥著衣擺。

  封騏當真是生氣了,還氣得不輕。

  「你可知滅揚白骨是什麼東西?要不是我發現得早,你這條命也可以不要了!膽子倒是挺大?竟敢不經允許便擅自練功,皮癢了?看我不把你打死!」

  封晟世低聲道:「可那心法上說,滅揚白骨……獨步天下……」

  「逆子!逆子!」

  封騏被怒火沖昏了頭,也顧不得和封晟世講道理指導了,只是轉身抽出了王鞭朝封晟世狠狠地一掃。

  「父皇!」

  耳邊傳來破空聲,封晟世嚇得緊閉雙眼,預想中的疼痛卻是沒降臨。睜開眼就見白璧緊緊地護著自己,替自己擋住了那一鞭。此刻跪在自己身旁,正疼得面色蒼白、渾身發顫。

  封騏見白璧忽然出現也是微微一愣,雖然及時收住了力道但終究沒能止住鞭子的弧度。

  白璧輕聲道:「父皇,龍兒還小不懂事,您就原諒他吧。龍兒身子骨還沒長全,耐不住打的。」

  封晟世一向不安分,更是不怕死,做事極端不計後果。上一次闖禍挨了打後可是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日,疼得死去活來的,但仍舊不長記性。

  封騏將手中的鞭子扔開,沉聲道:「來人,叫太醫!」

  封晟世年幼耐不住打,但白璧身子更為孱弱,此刻都站不起身了。封騏只得將白璧給抱了起來離開,再轉頭對封晟世道:「跪在這兒不許走!回頭再和你算帳。」

  看著封騏帶著白璧離去的背影,封晟世愣愣地說不出話。

  「璧兒……」

  白璧似乎也是因為自己練了邪功而生氣了,疼得眼眶一片通紅卻也不願轉頭看自己一眼。

  ……

  「璧兒……」

  「皇上……」

  「皇上!」

  封晟世驀然睜開眼,福徹擔憂的面孔逐漸清晰了起來。封晟世晃了晃頭,這才發現自己手撐著腮,竟是靠在桌案前睡著了。

  這也不怪封晟世,只因這幾日他瘋了一般地追查白璧的下落,已經好久沒睡了。

  自那日的變故後,封晟世便派了無數人追擊探查,幾乎將北淼的來往通道給翻了個底朝天,但在這兩日之內始終都沒有白璧的線索。白璧與那些神秘人便仿佛人間蒸發一般,再無蹤跡。

  御書房內,福徹讓下人給封晟世端上了一壺茶與些許點心。

  「皇上,先用點膳吧。」

  封騏與溫寧安已然退位,四海雲遊逍遙去了。唯有福徹,福徹卻堅持留在宮中不願回鄉,說是家鄉無親無眷,倒不如留在京城照顧小太子呢。

  封晟世含含糊糊地「嗯」了聲,頭也不抬地繼續看著手中影衛的密信。

  「皇上……」福徹蹙了蹙眉,柔聲道:「若是皇上撐不住先倒下去了,誰去救丞相呢?」

  封晟世一愣,只得取過了盤子。福徹對於白璧和封晟世來說早已不僅僅是個下人,說的話自然較有震懾力。

  「皇上,貴客已至。」殿門外傳來了小太監的通報。

  「讓他們先候著,朕隨即到。」

  封晟世將最後一塊芙蓉糕塞入口中,之後便急匆匆地起身離開。

  所謂的「貴客」,身份確實尊貴。

  正廳內,封晟世抱拳笑道:「南湘王好,東烏王好。」

  南戲柳與站在身旁她身旁的高大男人也向封晟世頷首打招呼。南戲柳如今已有歲數,然而容貌不減,風韻猶存。柔順的長髮被高高盤了起來,美目流盼、氣若幽蘭。

  站在他身旁的男人面無表情,渾身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凝氣息。正是南戲柳的丈夫,東烏王博方,傳聞中只會對南戲柳笑的男人。

  「兩位遠道而來,辛苦了。」

  南戲柳搖了搖頭道:「不辛苦,此番東烏的內亂卻是波及了北淼,我們心中也甚是愧疚。」

  封晟世請兩人入座道:「朕對東烏的動亂不甚了解,還請兩位王細說一番,朕也好從長計議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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