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孩子們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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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寧雲燕一樣,林瑾兒也不知道父親的決定。

  她躺在床上,側耳聽外邊悄無聲息,繼續發出嗚咽的哭聲,卻並沒有流出眼淚,伸手小心的掀起了一角床帳子。

  這是她的臥房,擺設一如既往,除了以前總是侍立在門前門後的丫頭們。

  那日醒來後就沒有再看到自己的丫頭,不止是跟隨自己去縉雲樓的香蘭,所有服侍的丫頭都看不到了。

  肯定看不到了,自己出了事,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當然要這些丫頭們擔責,或者打發賣掉她們,就像剔除那些破舊爛掉的東西,再換上新人,這樣才一切都能重新開始。

  那些丫頭們的死活她並不在意,她在意的事這件事父親到底要怎麼替她出氣。

  想到這件事,林瑾兒雙眼通紅,恨意讓她的臉都扭曲了。

  君蓁蓁,現在已經被抓進牢里了吧?已經被方家拋棄了吧?已經生不如死了吧?

  讓她死就太便宜了,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至於自己,林瑾兒伸手捏住衣襟,縉雲樓里的事,父親一定會圓過去的,沒有當父親的會任女兒背上有辱清白的名聲,這不僅是她的名聲毀了,林家所有的女孩子都要受到牽連被指點。

  天塌下來,有家人頂著護著呢。

  林瑾兒稍微鬆口氣,還有,她還是要嫁到寧家給十公子為妾,這也是個機會。

  到時候死咬住寧雲燕。就不信寧大夫人不忌諱。

  現在就等著父親來詢問她事情的真相了,只要一問,就讓父親按照她說的辦。

  不過這都兩天了。父親怎麼沒還沒來?母親也只來了一次就哭著走了。

  是去商量怎麼辦了吧?

  正思付間外邊傳來腳步聲。

  來了。

  林瑾兒忙放下帳子躺好。

  雜亂的腳步聲湧進來,似乎進來很多人。

  父親和母親來不是該悄悄的嗎?怎麼這麼亂?林瑾兒皺眉,剛要掩面佯哭,帳子被拉開了。

  兩個面生的僕婦站在床邊。

  林瑾兒嚇了一跳。

  「你們…」她喊道。

  剛張開嘴,一個僕婦迅速的就將一團布塞進了她的嘴裡。

  林瑾兒幾乎暈過去。

  怎麼回事?家裡進了強盜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小姐,我們奉命送你去家廟裡,你不要吵不要鬧乖乖的聽話。」僕婦的聲音在耳邊說道。

  什麼?送我去家廟?為什麼送我家廟?什麼人才去家廟?她怎麼能去家廟?她是林瑾兒。她是父親的嫡生女兒!

  林瑾兒如同魚一樣要翻身起來,但僕婦很熟練的用布帶將她捆住,利索的抬下了床。另外兩個僕婦抖著一條單子蓋住。

  林瑾兒的眼前一黑,就如同她的世界一般陷入黑暗。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

  事情怎麼會這樣?

  就在三月初六。過了女兒節後的第三天。陽城大家門戶的內宅里議論著兩個消息。

  一個是北留寧家大房的女兒定親,一個則是陽城縣主簿林家的女兒犯了隱疾被送到了家廟裡。

  寧家的女兒十四歲,林家的女兒十五歲,剛剛過了女兒節,一個就將成為他人婦等待花期盛開,一個則尚未盛開就凋零了。

  這兩個鮮明對比,一喜一悲同時發生的事讓人不由唏噓,但也讓很多人心神忐忑不安。尤其是有著一般花期待開的女兒的人家。

  幾乎在一夜之間,陽城大街小巷的女兒家就少了很多。茶樓金樓也不再見往日那些成群結伴說笑遊玩的士族小姐們。

  據說有的人家請了先生要讓自己的女兒練字,有的則請了琴師授琴,更多的是要女兒練習女紅。

  明媚的三月陽春,本該入目在家避寒一冬天的女兒們花枝招展的出現,給春景添色彩,沒想到女兒們都不見了,這讓大家莫名的覺得冷清了很多。

  「還要去別的地方嗎?」方玉繡問道。

  此時她和君蓁蓁正走出一家藥行。

  君蓁蓁搖搖頭,徑直上了馬車,方玉繡自然也不會多話跟上車,馬車緩緩行駛一個拐角,迎面一輛馬車駛來。

  「讓開。」對面馬車的車夫一眼就認出這輛只能平頭百姓用的馬車,毫不客氣的揮鞭子喊道,「不長眼啊。」

  方玉繡皺眉掀起車簾,君蓁蓁也向外看來,對面車上也似乎有女孩子掀起車簾看出來。

  作為士族小姐的馬車,平頭百姓是要避讓的,這是不用提醒就該知道的事,誰這麼不長眼啊?

  女孩子本來心情就不好,此時更幾分不耐煩,待看清對面的人,頓時一愣,旋即面色一白。

  「讓開。」她脫口說道。

  車夫將手裡的鞭子再次一揮。

  「讓開。」他對著對面的馬車喝道。

  話音未落,就被小姐用茶杯砸在背上。

  「我讓你讓開。」女孩子顫聲說道,「快讓開,讓她們先過。」

  車夫一怔,但也不敢不聽話,忙跳下車將馬車牽到路邊避讓。

  方玉繡眼中閃過驚訝,看了眼君小姐,君小姐面容依舊平靜。

  「走吧。」方玉繡對車夫說道。

  同樣有些怔怔的車夫這才回過神忙催馬,馬車沿著路得得的過去了。

  君小姐側頭看著路邊的馬車,雖然馬車的車簾放下遮住了其內的人,但她也能感覺到車裡的女孩子在看著她。

  君蓁蓁不認得這個女孩子,只有些模糊的記憶,大概是官家小姐中的一員,應該是個家世一般的,要不然君蓁蓁也不會不記得。

  雖然家世一般,面對君蓁蓁的時候這些女孩子們可沒有畏懼過,只有嘲笑和鄙視。

  但現在君小姐很確定她是在害怕,很害怕。

  給自己讓路可以歸結為禮貌,但害怕自己是為什麼?

  這問題在回到家之後得到了解答。

  「寧家十七小姐下定了,婚期定在明年五月。」方老太太說道,「林家的小姐因為隱疾發作送去家廟了。」

  她看著君小姐,神情複雜。

  「你的事這算是解決了吧。」她說道。

  那些女孩子是家裡的嬌嬌女,被長輩疼愛,姐妹們謙讓,丫頭們討好敬畏,走在街上少年們悄悄的偷看,女孩子們艷羨。

  對她們來說最生氣的事是得不到心愛的首飾,最大的悲傷是衣裙被濺了污跡,除此之外她們的日子一帆風順,春光般明媚,至於害怕畏懼從來不存在。

  但這一次她們真切的領會到什麼叫做害怕和畏懼,原來有的人不是能隨意的欺負,原來並不是什麼事家人都會維護,原來不是什麼時候她們都能無憂無慮。

  有的事不能做,有的人不能惹,否則自己倒霉,家人也不相護。

  君小姐笑了笑。

  「孩子們懂事了就好。」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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