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這個結果很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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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花燈節,為了方便陽城人賞燈,城門不關閉,所以夜裡可以出城。

  對於這個乞丐閒漢田三來說,贏了那麼多錢,他又無權無勢,曾經熟悉的地方已經不是安全的地方,趁著消息還沒傳開,離開陽城到另外一個地方去改頭換面重新生活,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做法。

  但是,君小姐皺皺眉。

  「你跟蹤他了?」她問道。

  看燈人搖頭。

  「高管事並沒有吩咐我做這個。」他說道。

  「是啊,我也沒有吩咐高管事做這個。」君小姐眉頭撫平,點點頭也說道。

  看燈人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將頭更低幾分掩飾過去。

  小姐說的啥意思?問錯話了吧?

  「那你怎麼知道他是跟別人串通的?你看到嗎?」柳兒忍不住問道。

  看燈人再次搖頭。

  「他是一個人。」他說道,略停頓,「但他只穿了一隻鞋。」

  一隻鞋?

  這怎麼了?柳兒更加糊塗。

  君小姐沒有說話看著看燈人若有所思。

  「我聽到車夫問他是不是丟了一隻鞋,田三說不是,說這是別人的鞋。」看燈人說道,「車夫問他怎麼穿別人一隻鞋,田三說別小看這一隻鞋,換來一輩子富貴路走。」

  他的話音落屋子裡沉默下來。

  柳兒瞪著眼等了半天不見這看燈人說話。

  「完了?」她這才反應過來問道。

  看燈人點點頭。

  「說完了。」他說道。

  柳兒瞪眼。

  「這就怎麼了?」她問道。

  「這就可以猜測,田三與某個人遇到。那個人就是他穿的這隻鞋子的主人,至於為什麼只有一隻鞋,就不清楚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田三說有了這隻鞋,才換來一輩子的富貴,什麼叫一輩子的富貴呢,自然就是田三從咱們花燈這裡拿到的那麼多銀子。」高管事說道,「而這富貴是靠這隻鞋,也就是鞋的主人帶來的。」

  柳兒哦了聲。

  「你們生意人想的可真多。」她撇撇嘴說道。

  高管事不會跟這小丫頭一般見識,聞言含笑不語。

  君小姐放下手裡的茶杯點點頭。

  「我知道了。那這麼說解開這個棋局並不是靠運氣,而是靠真本事。」她含笑說道,「多謝高管事。這對我來說是個安慰。」

  高管事眼神微閃。

  「我也覺得是,這要說運氣也太巧合了。」他含笑說道,「那麼多人解不開,既然是另有高人。那也不辜負小姐你的棋局了。」

  君小姐笑著點點頭。

  柳兒在一旁想要說話。被君小姐一眼掃到又不敢說。

  「雖然被民眾誤會是一場把戲,但其實到底不負英雄相惜,也不枉小姐做花燈,這件事真是圓滿了。」高管事接著笑道。

  至於是不是真的圓滿,這正是高管事想要問君小姐的。

  如果知道五千兩彩頭點花燈是真的話,滿城都要掀翻了,君小姐的身份肯定瞞不住,這種既豪爽又雅致的軼事縣誌上也肯定要記上一筆。

  按照他的理解。這君小姐費心思做出這樣的花燈又拿出這麼大的彩頭,肯定是為了揚名。就跟千金買馬骨一般,到時候既能顯示她的本事大,又能顯示出手闊綽。

  這樣做雖然不能立刻得到好名聲,但至少能消弱先前的爛名聲,為以後打造更好的名聲鋪路。

  但現在卻因為這個不露面的人推出什麼都不是的田三出頭,而被民眾認為這五千兩彩頭是騙人的,誤會是一場戲,只是用來撈錢。

  畢竟受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所以也就不會被人當趣事來宣揚,最多私下罵幾句,如果有心人再打聽出是君小姐做的,那就更沒好話了。

  這個結果說白了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對於君小姐此時還能坐著含笑,高管事心裡忍不住讚嘆。

  就說了她是個很沉穩的,雖然心裡可能已經氣的吐血。

  當然這件事也不是無解,只要找到那個背後主使的人,讓他出來作證,事情就能挽回。

  只不過當時君小姐並沒有下令讓看燈人對田三進行盤問,且也轉頭跑了。

  好吧,小孩子年紀輕沒經過事,不知道該怎麼辦去方家找人去了吧。

  但左等右等都不見有人來,一打聽竟然是回家歇息了。

  這不靠譜的孩子!

  幸好當時自己在一旁看著,高管事只得自己親自安排,讓人守住四個城門,知道這田三肯定要連夜跑,雖然並沒有見到幕後主使,但也多少確認了猜測有了眉目。

  一直等到天亮也等不了君小姐的詢問指使,方老太太也沒有安排,想到這個君小姐行事不靠譜,高管事乾脆送佛送到西,親自來請示了。

  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就看君小姐怎麼說了。

  高管事看著君小姐。

  君小姐點點頭。

  「是,很圓滿。」她說道。

  似乎眼裡還閃過一絲小慶幸。

  小慶幸?慶幸什麼?

  高管事愣了下,這意思是真的圓滿?就這樣了?是不是自己話說的還不夠明白。

  「君小姐,要不要找一找這位高人,再談論切磋下棋藝?」他問道。

  君小姐搖搖頭,沒有一絲猶豫。

  「不用了。」她說道,「我是為花燈節做的花燈,不是為了什麼棋藝,花燈節過了也就結束了。」

  她說到這裡又停頓下想了想。

  「這樣挺好的。」她說道點點頭。

  她說的是真的。

  高管事張張口又合上。

  那好吧。

  在君小姐拿出五千兩做彩頭的時候,他已經請示過方老太太了,方老太太說那是她的錢,隨她去。

  既然如此,那就隨她去吧,反正該說的該提醒的他都說了,路怎麼走都是人自己選擇的。

  「那我就告退了,君小姐有什麼吩咐的話,讓老太太叫我便是。」高管事笑眯眯的施禮告退。

  這話說的高明,既顯得熱情又提醒其實真要有什麼吩咐她說了不算,還得讓老太太開口。

  君小姐也笑了笑起身,視線落在看燈人身上。

  「這位叫什麼?在哪裡做事?」她忽的問道。

  看燈人愣了下。

  「他叫雷中蓮。」高管事說道,「在票號看車,是個老人了。」

  不知道這君小姐對票號生意有多少了解,但看車一聽起來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位置,所以他又特意點出一句他是個老人。

  意思是雖然地位不高,但是個經驗豐富的,並不是自己隨便給她找的人。

  高管事說完這句話,就見君小姐嘴邊浮現一絲笑意。

  這笑意讓人有些不自在,就好像大人看穿小孩子把戲卻不說破的似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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