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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素清綰卻覺得應該去與許嘉述說一說了。

  那日的春光大好,陽光斜斜的潑灑在許嘉述青色的衣衫上,金線走針的蟒因光線而顯得栩栩如生,襯著本就已經俊俏的讓人移不開眼的許嘉述,更為好看了些。

  素清綰第一次仔細的瞧著許嘉述,寒光寺最後一次見他時,還是個十二歲的少年,如今六年已過,少時的青澀全然褪去,只餘留一個笑的邪魅卻難免讓人心神蕩漾的少年,意氣風發的站在她的面前。

  「所以子衿,你……」素清綰看著許嘉述的臉,覺得這樣的話很難說出口,糾結半晌才又道,「你……你未想過,娶我嗎?」

  還在把玩手中佛珠串的許嘉述驀然愣住,抬頭滿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素清綰,終是顯現出了兒時的那般呆愣。

  他躊躇許久,似乎有些不安的左右踱著步,讓素清綰一度認為他不想娶她,在那想著什麼由頭拒絕呢。

  素清綰瞬間便有些惱,能拎出將軍府兒女的臉皮問他想不想娶,便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結果這個小子居然在這猶豫?

  於是素清綰跺了跺腳氣憤道:「若不願便說不願,何必在那憂心如何拒絕!」說罷便抬腿想要離開,心中想著回去就將柜子里的物什全都扔掉。

  然而許嘉述卻從身後扯住了她的手腕,滾燙的溫度透過衣衫傳至身子,瞬間讓素清綰不敢動了。

  「萱萱,本……我,我想娶你。」許嘉述的聲音沒了平日的那般戲謔,反而帶著些許的討好,「只是京中,現在我的非議頗多,我……」

  「那子衿是那樣的人嗎?」素清綰沉著語氣問他。

  許嘉述瞬間慌亂,連忙踱步到素清綰的面前,急急的道:「我不是,只是需要掩蓋,我不能讓其他兄弟對我……我必須弱一點,才能……」

  許嘉述越說越沒底,最後乾脆息了聲音垂著雙手一臉頹廢的立在素清綰面前,仿若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其實素清綰都知道的,許嘉述心思乾淨的很,哪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定是出了寒光寺之時方丈叮囑了他,教他凡事斂了鋒芒,才能在那吃人般的皇室生存下去。

  她都知道,只不過想逗逗他而已。

  見他這般,素清綰便輕笑出了聲:「我自是知道的,你不必多做解釋,那你何時來娶我?不日我就要及笄了,那時阿娘可就要給我說媒了。」

  許嘉述有些急,想要上前拉住素清綰的手說些什麼,奈何男女有別他只能作罷。半晌他想到了什麼,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遞給了素清綰,目光真摯的好似要把她融化一般。

  「這是我出生時皇祖母給我求的玉,贈與你,佑你後世平安。」許嘉述看著素清綰,「我過兩日會下江南尋一些事情,待我歸來,便前去將軍府求親。」

  素清綰毫不拒絕的將玉收入懷中,而後笑容甜甜的看向許嘉述,眸中是閃亮亮的光:「好,萱萱等著子衿。」

  然而素清綰,終是沒能在合適的時機,等來許嘉述的一句:「萱萱,我來娶你了。」

  第31章 前塵(二)

  隆和六年年初,許嘉述在眾人皆不知曉的情況下,去了江南。

  他要去尋什麼素清綰不知道,只知道待他回來,就可以十里紅妝嫁入燕王府,成為許嘉述的妃了。

  可有的時候天意就是在玩弄你,三月初三那日,一次墮水毀了她多年的愛意。

  上巳佳節是汴京中頗為盛大的節日,那日清晨素清綰妝點好與素可雲前往芙蓉園賞景。到了池畔的時候,素可雲突然說要放個紙鳶玩,將今年的心事寫在紙鳶上教上天瞧見,說不定今年就可順順遂遂了無心愿。

  她應了,在紙鳶上提筆寫:願家國安寧、族家順遂;願能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紙鳶高高飛到天空,又不知為何墜到了池畔的高樹上。作為將軍府唯一練過武的女眷,素清綰當然就挽起了衣袖上了樹,畢竟上面還有她的心愿呢,總不能一直在樹上掛著,不吉利。

  可她沒想到的是,這樹竟然承重這般的差,她一不留神就踩空了折斷的樹枝,直直的摔進了曲江池中。窒息感撲面而來,池水爭先恐後的湧入她的鼻腔,周遭也是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真切。

  在她即將昏厥的時候,似乎是有著著一襲月牙白衣衫的男子躍入池中朝她游來,她看不真切男子的面容,卻在心裡一點點勾勒出了許嘉述的面容,朦朧間問著自己,會是子衿回來了嗎?

  男子游至她的身旁伸手將她撈起,而後似乎極為著急的想要解開她的衣帶。素清綰瞬間便回了神,伸手漫無目的的撲騰、推趕,想要讓面前的人離開。

  這不是子衿,絕對不是!

  可她墜入水中已經許久了,身上的力氣早已經因為一直撲騰著求救而消失殆盡了,此時推動男子的動作,無異於小貓抓著痒痒,無甚作用。

  而後她感覺到身上漸涼,夾衫子被褪下,褶裙也有些半松,只有小衣還好好的穿戴在身,可也沒什麼用了。男子似乎覺得這般很滿意,便褪了自己的外衫給她披上,而後摟著她的腰身往岸邊游去。

  她的意識已經很模糊,上了岸後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聲已經聽不真切了,只能半睜著朦朧的雙眼看著面前的男子。

  身邊的頌春哭聲刺耳,左右抓了許多的衣裳披在她半裸的身體上,仿佛這樣就能擋住世俗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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