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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蕭瑤光一行人走得遠了,謝莞才回過神來,只見周圍的姑娘們都已出宮的出宮,遊玩的遊玩,竟只有徐有容陪著她了。

  徐有容盯著她看了許久,才鬆了口氣,笑道:「那宮女的確長得與你有幾分相像,可神態卻全然不同,比咱們阿莞可差得多了。」

  謝莞笑著道:「哪個要和她比美了?我只是覺得她跟在蕭瑤光身邊,一定會吃很多苦的。」

  徐有容嘆息了一聲,道:「阿莞,你細想想,她怎麼就偏巧和你那麼像,怎麼就偏巧入了東宮,還跟在蕭瑤光身邊?這些都不是巧合,想來這件事本身就是蕭瑤光的謀算罷了,又或者,她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也未可知。咱們還是不要沾手了。」

  謝莞點點頭,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的。」

  徐有容陪著她坐下來,道:「比之那個宮女,我看你更要小心你大姐姐。我瞧著她方才離開的方向,怕是去東宮了。」

  「東宮?她去東宮做什麼?」謝莞不由朝著東宮的方向看去,可除了一條乾乾淨淨的六棱石子路和一片鬱鬱蔥蔥的蘭草,什麼多餘的東西都沒有。

  徐有容淺淺一笑,眼中透著熟諳世事的光彩,溫言道:「蕭瑤光身在高位,便必定有低位的人去攀附,咱們雖不大瞧得上蕭瑤光的為人,可大多數人的眼中卻只有利益,是不考慮這些的。」

  謝莞雖不及徐有容早慧,可經歷了這麼多事,也大致知道人們的心思,人們總盼著得到有權有勢的人的青睞,以此擺脫現在的位置,這也是人之常情。她雖不喜歡宋姝,卻也懶怠管她,便由著她去了。

  徐有容見她瞭然的點頭,便心知她明白了,方笑著道:「你方才說有事要問我,是什麼事?」

  謝莞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便壓低了聲音道:「有容,你可還記得蕭瑤光嫁入東宮那天?」

  徐有容狐疑的看著她,道:「自然記得,只是……你怎麼好端端的,倒想起這些事了?」

  謝莞一把握住她的手,蹙眉道:「有容,那日端王與我一道飲酒,之後發生了什麼?我怎麼全然不記得了?」

  謝莞說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我只記得,我當時聞到了一股香味,接下來便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本以為是醉酒,便沒再多想,可我分明是千杯不醉的,怎麼那麼容易就醉了?」

  徐有容撫了撫她的背脊,關切道:「阿莞,你別急。那日的事我都記得,只是覺得那些並不是什麼好回憶,說多了只怕你要難過,便沒再提了。」

  她見謝莞看向自己,便接著道:「那日,我見端王坐在你身旁,和你沒喝了幾杯,你便醉了。我見你伏在案几上睡著,便想你興許是借酒澆愁,所以格外容易醉些,便沒多想。端王一直坐在你身邊自斟自飲著,倒也沒什麼逾越之舉。」

  「可等到陛下和皇后離開,賓客們散盡,端王便不守規矩了起來。我見他側身盯著你看,便心知要出事,趕忙去找了顧遲。」

  「他已喝得有些薄醉了,那時,正有幾個朝臣拉著他說話,還有許多朝著他賀喜的人,將他圍得水泄不通。我趕忙衝過去,只對著他說』阿莞出事了』,他便驟然拋開了一切,跟著我跑了出來。」

  「當時,我看著他緊張的眼神,便覺得他心裡是有你的。若是假裝,他已經娶了蕭瑤光,謝家又已經失了勢,似乎也沒有假裝的必要了。」

  徐有容說著,忖度著謝莞的神色,見她若有所思似的,便接著道:「他和我一起跑到正殿裡,你已不見了。宮人說,是端王扶你回去歇著了。顧遲便立刻朝著你的院子跑去,我從沒見過他那樣失魂落魄的模樣,連眼睛都是猩紅的,可是整張臉又頹喪的厲害。」

  「我們趕到的時候,端王正抱著你,顧遲一把奪下你,聲音冷冽的不像樣子,卻又隱隱顫抖著,他讓端王滾,此生都不許再靠近你。之後,他便將你攬入懷中,他的下頜緊緊貼著你額角的發,好像他抱著什麼珍寶,一旦放手,便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告訴我,你額頭滾燙,是中了媚香。果然,我看你雙頰紅的厲害,連眼神都不似平日清明了。我嚇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顧遲告訴我,他會照顧好你,我才放心離開的。」

  「我平日裡是不會信他的,可那日我看著他的目光,卻由不得不信。」徐有容說著,嘴角漾出一抹苦澀的笑來,「那日之後,你果然是好好的,我本以為顧遲是個好人,卻沒想到……你放心,我再不會信他了。」

  第50章 晉江首發

  謝莞聽著, 許久才回過神來,她終於明白,那日顧遲之所以碰了她,不過是因為要救她。他那日根本沒有認錯人, 只是為了搪塞宮人們, 才藉口自己醉了酒, 分不清東院和西院。而那個喚蕭瑤光名字的人, 大約也是端王了。

  只是無論如何, 顧遲都是因為想救她, 才和她有了肌膚之親, 無關乎愛, 也無關乎怨, 更多的, 大約是恩德。

  雖然他不愛她,但比之性命, 自然是救命大過禮教的了。既然如此,她也就沒有理由再因為此事怪他。

  她想得通透, 心裡卻隱隱有些發酸, 這件事橫亘在她心頭,攪動著那麼多的恨,那麼多的怨,如今看來,倒是如雲煙一般了。

  半晌,謝莞抬起頭來,眼中有著濃得化不開的苦澀,可她的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道:「有容, 這麼多年,也許真是我誤會顧遲了。如果謝家的事當真與他無干,那我們兩個,便真的沒有什麼瓜葛了。我沒法再愛他,卻也沒法再恨他。細論起來,當年的事,我也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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