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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蝶滑過他的視線,翩翩飛向遠處。

  那裡……

  一棟漆黑圓長的桶狀塔矗立在最左,塔身圍繞著條條黑色鎖鏈,映射在白日的陽光中,泛起濃濃的森寒亮芒。

  他隨手敲暈一位藥理門弟子,換上對方的服飾,就直奔這高塔過去。

  周圍竟是沒什麼人守候,冷清得可怕。

  徐司朝沉吟須臾,還是選擇進去看看,畢竟他的蝶影追告訴他顧裴許在裡面。

  裴許應該不會被抓了吧?他心裡不禁升起此種不敢相信的念頭。

  走入塔中,溫度驟降,隨時隨地一股陰風颳過,夾雜著嗚咽嘶嚎的嘲哳聲,不亞於一種精神污染。

  徐司朝默念清心決,原本暈脹的腦袋清明許多,塔內分為了好幾層,他獨自走在空空蕩蕩低矮的第一層,逼仄陰暗的環境讓他皺起了眉,如果此時有任何藥理門弟子經過就能輕易看見闖入的他。

  他不在底層逗留,尋到唯一可以上樓的鐵梯,緩步踩上,那若有若無的哀叫清晰了幾分。

  樓梯不長,轉個角就能看見第二層的入口,同時淡淡的血腥味竄入他鼻中。

  徐司朝捏緊保了自己幾次命的青骨,亮度仍是很暗,屬於金丹修士的實力,讓他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精準地捕捉到階梯邊緣暗淡的深紅,他抬起的步伐略滯了滯,錯過這抹暗紅走至更上一層的台階,嗚嗚的風聲穿堂而過,吹起他身後的墨發,銀白的髮帶瞬地盪開,險些觸碰到塔壁。

  終於走到最後一步。

  昏暗的燭光感受到外人的存在,一盞盞亮起。

  一間間排列整齊的四方小房間出現在他眼中,每一個房間只開了一口拳頭般大的通風窗,然而在封閉的塔內,空氣並不算流通。

  徐司朝聞到一股股腥臭難聞的氣味時,不得不屏住呼吸,大概是突然生起的光明,房間內的東西察覺到,開始砸門,可怕的嘶嚎更加激烈。

  他聽清了。

  全是惡意的詛咒,怨氣衝天。

  恍惚間,他仿佛能看見濃郁的怨氣里,那些人受過的苦難。

  心臟抽抽地跳動起來,屏住的呼吸漸漸紊亂。

  猶如人類在末世浩劫里的無用掙扎,伸出瘦骨崎嶇的乾枯手臂虛無地抓著天,求救的嘴滿是血發不出完整的語句,咿咿呀呀呼叫著古怪的尖語。

  人間地獄不過如此。

  燭火搖曳,倒映出他修長的影子,隨著時間流逝,影子中似乎有某種奇詭的東西蠕動,動作越來越大,好像是即將要衝出來。

  下一瞬,一道新的影子聚攏在徐司朝背後。

  他一無所知。

  塔內的動靜引起剛進入此處的藥理門弟子注意。

  「師兄,丹牢似乎有點不對。」之前帶領著徐司朝和顧裴許去採摘臭果的林清,圍著修為比自己高的人道,這人也與徐顧二人有過一面之緣,就是讓林清儘快安排好他們,好去外界招收弟子的張且。

  按照往常情況來看,丹牢雖一直陰氣森森,但不至於像現在這般讓丹牢仿佛都承受不住暴漲的怨氣。

  「我們是來尋掌門的。」張且不太贊同地看向注意力放在無關緊要事物上的人。

  林清低頭:「我知道了。」

  張且心中也是有不安,門內突發大火,丹牢形狀詭異,這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真的有問題,掌門應該已經先進入丹牢查探情況了吧。」

  他的話方落,正被他們尋找的掌門突然出現在空中,金丹期的修為讓底下的低階修士不得不跪伏在地。

  「爾等入此地,所謂何事?」當丹牢之地開啟路口,駐守在此的藥理門掌門就能感應到,因沒有事先通知他,這位掌門的態度非常不善,利用自身威壓震懾地面的門徒。

  作為修為最高的張且硬著頭皮出聲恭敬道:「弟子有罪,未告知掌門就擅入丹牢園,請掌門責罰。」

  「請掌門責罰。」餘下幾位弟子跟著道。

  立在空中的金丹修士,留著白色的鬍鬚,面容不怒自威,他揮了揮袖,一道無形的靈壓打在眾人身上。

  每人皆受到相同的內傷。

  「說吧,是什麼讓你們不顧後果闖進來的?」這一回語氣緩和了許多。張且繼續作為領頭人,簡單講述了藥理門現在的情況。

  那火他們滅不了,只能求掌門出手,如果時間再拖延一些,估計藥理門要全部燒毀了。

  「竟敢!」藥理門掌門怒呵。

  然而,待他準備趕去滅火時,丹牢緊鎖的怨氣忽地擠爆了黑沉沉的圓塔。

  一瞬間,天地自明變暗,萬鬼出境,怨氣衝撞世間。

  方圓百里的高階修士,無一不察覺到藥理門的動靜。

  時間在往前一會兒。

  陷入魔障的徐司朝被手中護主的青骨換回了神智,眼角餘光瞥見自己背後多出的影子,眉心微跳,強自鎮定地籌劃著名如何出手。

  「師尊。」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他仍然沒有放鬆警惕,誰知道是不是幻覺,要是著了道他可就沒命了。

  透著凌厲殺氣的蕭中劍刺向對方。

  「師尊,真想殺我?」

  似遠似近,他的手腕瞬間被攥住,背部靠上一具溫熱的身軀,山間松雪般冷冽的清香圍攏住他。

  「裴許?」徐司朝冰凝的臉龐柔和下來,頗為驚喜地扭頭望向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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