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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取別人性命的人,是無法描繪他人的人生的。」過去的幻影站在織田作的面前。
織田作麻木不仁地坐在那裡,喃喃道:「我,寫不了了。」
「為什麼?」
織田作眸子輕輕轉動,看向已經改握木倉的右手,眼底一片靜寂,「我已經……無法寫小說了。」
***
不得不說,Mimic一系列的行為成功激怒了沉睡的雄獅。
他原本不想殺人的。
他只想過著這平靜的生活,直到自己成功從港.黑退休。到時候五個孩子年齡大了一些,就可以去上學了。
到那個時候,他或許會有那麼一個資格,作為筆者書寫著自己的人生。
可惜這美好的一切,全被Mimic給毀了。
匆匆趕開的太宰治去二樓看了一下。
亂糟糟的屋子收拾過了一遍。連帶著[夏目晴]的屍體也好好的收拾了一下。
太宰治的目光掠過了[夏目晴]的傷口,手指輕輕摩挲著周邊的絨毛。
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
太宰治在那一動不動地站了許久許久。過了一會,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貓糧放在了[夏目晴]的旁邊。
「……」
「我回來了。」
***
太宰治是那種會後悔的人嗎?
會的。
只要是人,都會產生「後悔」這種情緒。
只是已經逝去的生命再也無法喚回來。
更重要的,是眼下還存在的人。
消防車正在清理「火災」現場。
太宰治從二樓走下來以後,直奔站在消防車不遠的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收手吧,就算是那麼做——」
織田作之助扭過頭,「就算是那麼做,孩子們也不會回來。」
「那幫傢伙還留有殘餘力量,如同老鼠似的藏匿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我知道的。」織田作之助斂下了眸子,「我收到了邀請函。」
太宰治抿直了唇,「織田作,聽我說。剛剛森先生好像進行了一場秘密的會談。對方是異能特.務科,裡面可能會有什麼蹊蹺。」
織田作之助垂著頭向太宰治走了過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太宰。」
「一切,已經都結束了。」
「織田作,希望你原諒我這種奇怪的說法。但是,去試著寄託些什麼……什麼都可以。」
畢竟人這種生.物,都是以某種信念而活著。
有的人失去了全部,在麻木不仁之際找到了可以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勇氣。
有的人一開始就被定好了人生。被父母所期望著——考上好的大學,進而參加工作。結婚,生孩子,乃至於看著自己的孩子再重複自己的人生。
無論是怎樣的人生,都是活著。
只不過我們的活法有所不同罷了。
「吶織田作,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進港.口黑手黨嗎?」
「因為我期待著那裡會有什麼。」
「鮮血,暴力,欲.望。在這種無止境的黑暗之下,幾乎可以觸碰到人的本質。」
「我覺得這樣的話就能夠……就能夠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天氣預報突然起了作用。
早先的晴天已經不復存在,伴隨著天邊傳來的打雷聲,稀稀拉拉地下起了雨。
「我原本想做個小說家的。」
但是再次殺人的話,就沒有那個資格了。
「但是,那已經結束了。」
他將拋棄手中的筆,重新握起那輕易挪走人性命的木倉。
說起來,他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沒有寫小說的資格了吧。
他的人生。
已經,結束了。
***
「王,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夏特爾變回本體,慌慌張張捧著這團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夏目晴。
光團寂靜一片,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夏特爾緊張的不停甩尾巴。
不行。
不行坐以待.斃。
夏特爾捧著這抹光團直接沖回了寵物店。
「玉藻前大人,玉藻前大人——還請您救救吾王。」
「夏特爾,穩重點。」
夏特爾小心翼翼地把光團遞了過去,平日兇狠地目光此時沾滿了淚水。
「吾王他……」
玉藻前攤開手,光團自動蹦到了他的手上。仿佛兩個人之間建立了什麼契約似的,玉藻前流露出來的目光又柔和了幾分。
「晴明——」
一聲輕喃嚇到了伏在地的夏特爾。
玉藻前竟然叫吾王為晴明?!
晴明、晴明。
難道……吾王是安倍晴明的轉世…?!「他這種狀況你不必擔心。不如說月兌了虛假的殼子,露出了他原本的樣子才對。」
是的,原本的樣子。
王這種東西本就非比尋常,不可能以正常人的想法判斷。
更何況——他們可是妖啊!
還震驚於夏目晴的真實身份的夏特爾此時也緩過神來。
「那吾王他——」
「他只不過是暫時睡著了而已。」
睡、著、了、嗎?
不知為何,夏特爾聽到這句話竟然鬆了一口氣。
「那玉藻前大人……吾王何時才能恢復過來?」想想看,她可是為了尋找王才出現在這裡的啊!貓族雖說沒有滅族但也需要一位王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