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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水正臉色鬆動了幾分,他知道肯定是躲不過的。他如果不讓人上車看一眼,今天這車是別想開走了,只能期望他們發現不了任意她們。

  「上去看看可以,但是不能碰我媽。」

  五哥說:「我們哪兒能碰嬸子呢?二成,四強,你們上去看看,可不能驚到嬸子。」

  陳水正緩緩讓開,往有些陰暗的車裡望了一樣。車裡邊靜悄悄的,只能看到躺著的陳母和堆放的雜物。他雙唇的弧線繃緊,泄露了幾分焦慮。

  任意早料到了這個結果了,她捏了一下何佳怡的手,示意她不要出聲。透過雜物的縫隙,能看到人走得越來越近。車晃了晃,陳四強率先上了車。

  即便早有準備,任意心跳還是不免跳了一下,她屏住呼吸,看著陳四強掃視著四周。

  第十六章 終局(十六)

  陳母不知何時已經睡了過去,車內靜得連針落地都聽得清楚。任意甚至能聽到自己刻意平緩的呼吸聲和急促的心跳聲。她扯了下唇角,有些自嘲,漆黑的雙眸卻亮得驚人。

  陳四強看了一圈,沒看出什麼異樣來,車裡邊東西確實有點多,卻也都是該帶的東西。雜物下邊壓著兩床厚被子,看起來不像是能藏人的。他想起陳水正的反應,不免也懷疑起這車裡除了陳母沒有別人,那兩個女人是躲到其他地方去了。

  陳四強看著躺在車裡的陳母有些為難,這地方太小,要是想過去翻翻,不免要碰到地上的人。真要是把人壓個好歹,這事兒算是沒完了。他正想著怎麼跨過去的時候,陳二成也跟了上來,車裡就顯得更擁擠了。

  陳水正在下面不耐地開口:「找到人了沒有?」

  陳四強有些煩躁地應了一聲,一隻腳踏過去,伸手扯了下被子,雜物滾落在地方,露出後邊掉了漆的鐵皮。

  竟然是沒人的。

  陳四強頓時就愣住了,陳二成也有些懵,怎麼會沒有人呢?

  陳水正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見到這一幕才驟然放下。他也顧不上去想為什麼被子後邊沒有人。當即就譏諷道:「自己媳婦兒跑了賴到別人身上來了。」

  「你們快點下來,我要帶我媽去看病。」

  陳四強和陳二成也有幾分尷尬,但更多的是焦急:水正這裡沒有人,那人是跑哪兒去了?

  陳四強急急忙忙地跳下車:「人不在這邊,我們去上里找找……」

  陳二成也不比他輕鬆多少,緊跟著也要下車。只不過他下車之前,眼角的餘光掃到了扯下來的被子。

  這被子怎麼看起來有些鼓……

  仿若一道白光照清了雜亂的念頭,陳二成幾乎沒有多想,他回身跨過去,將堆放在車板上的被子扯了起來,露出了裡面一頭烏黑的長髮。

  任意順勢就爬了起來,把其餘的被子全都朝陳二成扔了過去,自己則從一側鑽了過去。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跳下了車。

  眾人愣了一下,連忙圍了過去。

  任意看了一眼四周,除了山壁就是懸崖。她也沒打算跑,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站著。

  陳二成先是發愣驚喜,隨即就過來抓任意,抬手就要落下來一耳光。

  任意冷笑抬頭:「你有本事打死你兒子,你今天碰我一指頭,我就先磕了肚子!」

  說著她就要去撞地上的石頭,趕忙被眾人拉住了。幾個人又是勸陳二成,又是攔著他。陳二成也被任意下了一跳,顧忌著孩子,自然是不敢做什麼,就著台階下來,也不再動手了。」

  陳四強顧不上其他,連聲追問:「你在這兒,我媳婦兒呢?」

  任意掃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是看見院子裡有輛車要走,就趁機躲了上來,誰知道你媳婦兒是誰,又去哪兒了?」

  「分明是你偷了鑰匙把人帶走的!」陳四強伸手就把任意扯了起來,又被人勸阻攔著。

  陳水正沉默地站在一旁,看著任意的神色有幾分複雜。他聽出任意剛剛的意思了,她說是自己偷偷上的車,也就是把他撇乾淨了。他帶著陳母在村子裡本來就難過活,要是被做實了拐人媳婦兒,這村子就徹底待不下去了。

  陳四強被人攔著,卻是不肯罷休的,罵了任意幾句賤人,瞧著任意雖然冷但是秀麗的臉,心思一轉,威脅道:「你把我媳婦兒放跑了,要是找不回來,你得給我們家生孩子,傳宗接代!」

  陳二成頓時就不樂意了:「這是我媳婦兒。」

  陳四強說道:「你不好好鎖好了人,讓她跑到我們家把我媳婦兒放走了,總要賠吧。要麼你把錢賠給我,要麼你把人賠給我。」

  他斜著眼角瞄著任意的細腰,明顯是更想要人。

  任意雙眸微眯,斂去了平時的溫順,此刻竟是連喜怒都看不出。她看了一樣陳四強,又瞟了一眼陳二成的臉色,眼底冷靜異常。在任何情況下保持冷靜,似乎早已成為了她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總是記憶被抹去,這種習慣卻不會丟。

  很奇怪,在這種情況下,任意竟有幾分失神。從上路開始,她心中有一種不安感,她以為那是預感或者是擔心被抓回去的緊張感。

  但現在已經被陳二成找到,甚至可能面臨著更可怕的處境的時候,她心中的不安感卻沒有絲毫的消褪。

  為什麼?

  她離開不是正確的選擇,留下也不是正確的選擇。那麼,什麼才是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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