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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衝動了,真的。

  可是......接吻的滋味是,真香。

  郁酒在原地這般那般的躊躇著,一會兒懊惱一會兒傻笑——在人來人往路過的人群里圍觀,覺得他活像個精神病人從病房裡跑出來了。

  直到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他的遐思。

  郁酒無意識的拿起來一看,笑容緩緩消失。

  ——他才知道自己忘記刪掉了這個號碼,蕭宴,甚至於連什麼時候存上的都不知道。

  這大過年的,他來找什麼晦氣?

  郁酒蹙了蹙眉,可想著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打算回去,左右也是無事,便接了起來:「餵?」

  「你出來。」蕭宴聲音陰惻惻的,比這除夕臘月的天氣還冷:「我在醫院西門的咖啡廳。」

  「搞笑。」郁酒冷嗤:「我為什麼要出去見你。」

  「因為汪星泉。」蕭宴卻好像擁有什麼底牌一樣,好整以暇的底氣十足:「你不想知道他過去的事情麼?」

  郁酒沒想到蕭宴居然會說這個,不由得愣了一下。

  「十分鐘。」蕭宴皮笑肉不笑:「咖啡涼了就不好了。」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根本不給郁酒說話和思考的時間——似乎篤定了他會來。

  而他的預料也果不其然。

  醫院西門咖啡館離住院樓很近,甚至於不到十分鐘郁酒就到了。

  推開門的一瞬間他身上裹帶著一身寒氣,郁酒穿著應景的紅色衛衣,踩著球鞋,短髮的劉海有些微長的擋住額前眼角,被凍的白皙的皮膚上唇紅齒白,平添了幾分活色生香的少年氣。

  蕭宴看著看著,眼神就不自覺的染上了一絲肉食動物的色彩。

  這是一種男人對於有興趣,或者說是『性趣』的人時才會產生的眼神。

  郁酒走過去坐在他對面,都沒正眼看蕭宴一眼,直接了當的說:「有話快說。」

  「這麼急?」蕭宴抿了口咖啡,故意不緊不慢:「著急回去和泉哥過年?」

  「是啊。」郁酒大大方方的對他笑,毫不掩飾唇角曖昧的痕跡——剛剛汪星泉急躁的都留下細小的齒痕了,而他故意沒戴口罩。

  果然,蕭宴看到後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躁鬱。

  而郁酒很滿意他的反應。

  「郁酒,你別以為我勸你離開汪星泉就是要拆散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好像是要滿足我自己的私心一樣。」蕭宴本來胸有成竹的氣派瞬間被刺激的蕩然無存,他勉強保持著一絲風度,細長的手指卻捏緊了咖啡杯,連連冷笑——

  「你對他了解多少?你覺得你適合泉哥?你算是什麼,身價多少,你能彌補汪星泉身上虧欠的無底洞麼?」

  郁酒一愣,下意識的反問:「你說什麼?」

  「哦?泉哥沒向你坦誠這些麼?」蕭宴看著他的反應,感覺『自信心』瞬間又被入注體內,他惡劣的笑了:「你們關係停留在一個什麼程度,接吻,還是上床?總歸還沒到『坦誠』的程度吧?」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吧?」如果不是涉及到汪星泉相關,蕭宴這點自以為是的道行還真不夠在他面前顯擺的,郁酒無語的嗤笑一聲:「還需要和你打報告?」

  「是不需要,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幫不了泉哥,你不適合他。」蕭宴手指摩挲著咖啡杯溫熱的邊緣,一字一句,恍若誅心:「讓我告訴你,泉哥家裡以前出過事情。」

  「原來汪家也是名門望族,做生意的達官顯貴,和我們家,趙家都不相上下,否則你以為泉哥這麼窮,能和我們混這麼熟?」

  郁酒聽著聽著,並不覺得意外,只覺得自己之前隱隱懷疑過的事情成了真而已——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蕭宴趙梓藍這些富二代如此尊重甚至是敬畏汪星泉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汪星泉的窮困潦倒又是明擺著的事情,那還能是因為什麼,祖上闊過唄。

  見著郁酒並不驚訝的模樣,蕭宴微微一愣,眼底便閃過幾絲憤懣——說出去的事情並沒有得到希望的反應,這讓蕭宴覺得頗為挫敗。

  「就這些啊。」郁酒不客氣的端起咖啡杯抿了口,被苦的皺了皺眉,只覺得蕭宴在裡面報復性的加了黃連,他問:「還有別的麼?」

  「當然有。」蕭宴臉色晦暗不明,沉沉的說:「你好像知道這些一樣,那你知道汪星泉家裡沒落的事情是因為做生意破產,欠了一屁股債,追債的逼死了他父親,導致他母親產後抑鬱症愈發嚴重的事情麼?」

  郁酒手裡的勺子『咣當』一聲掉進咖啡杯里。

  「泉哥最難的時候,是我爸,老趙的爸爸,聯起手來幫他一把的。」如願以償的見到了郁酒錯愕的模樣,蕭宴滿意的笑了起來,涼涼的說:「我知道泉哥和我三觀不合,也看不起我的行事作風,只是因為欠了我們家的人情還不起才和我交好的,我就是利用這一點怎麼了?」

  「郁酒,我能幫他,你能麼?你知道泉哥的債到現在都沒有還清麼?他不光欠外債,還欠內債,當年他們家的那些親戚齊刷刷的找上門,到現在都沒有放過他,你能陪他面對麼?」

  一字一句,都超出了郁酒的認知,他面色勉強平靜的聽著蕭宴字字珠璣的話,捏著鐵勺的手指卻不自覺的發白。

  一切都像是有了解釋——怪不得汪星泉獨自撫養汪熠濯,怪不得他沒日沒夜的連軸轉打工,怪不得他那個二姑......原來他一直在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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