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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少有人不經別人允許觸碰其他人的桌椅,更別提坐。

  顧忱松這樣的舉動,若不是不明情況,無疑是最惡劣的挑釁。

  教室里已然一片譁然。

  「嗨呀,這人怎麼坐別人位置,還碰人東西啊?」

  「追求刺激當然要貫徹到底。」

  「他好騷啊……」

  余茸還在原地發懵,一個瘦竹竿身材的男生已經湊了過來:「嶸哥,我們都告訴他不能坐,他還非要坐,新來的也忒不懂事了,您得教教他規矩啊!」

  余茸認識這人,準確來說,為了避免露出馬腳,秦崢嶸身邊的一切人員他都背過資料。

  瘦竹竿叫卓邀,是育A少有的中產二代。

  即便是出自暴發戶之家的趙釜,還多少沾了一個富字,卓邀進學校實屬勉強,進校後也處於尷尬的境地。

  富家子弟把他當窮比,平民學霸視他為學渣。漸漸扭曲了內心的卓邀最愛背後搞事,挑撥離間。

  而面對周圍的非議,顧忱松仍端坐得穩如老狗,一臉淡然。

  看他明目張胆堂而皇之的模樣,余茸不由眉頭一皺:這個人……

  肯定是被冤枉的!

  余茸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顧忱松毋庸置疑是個好人。

  看到路邊有人順拐都會忍不住上前幫忙糾正的熱心青年,怎麼可能故意侵犯別人的領地呢?

  一定是這個卓邀為了欺負新人,做了小動作。

  余茸本想為這位轉校生說幾句話,可現實卻不允許。

  秦崢嶸向來不管班裡的閒事,基本上一到班級就放空,一到放學就出征,學校不過是他斗遍全城的臨時休息站。

  為了裝得儘量像秦崢嶸,余茸只能沉著白淨的小臉走過去,圓溜溜的大眼睛眯成狂傲的弧度。

  「小子,沒人告訴你這是我的座位嗎?」

  實際上,余茸的話故意給顧忱松留了一線生機,只要顧忱松如實回答,是有人騙他坐在這裡的,余茸就可以名正言順幫新同學主持公道。

  可是,事情卻沒有向余茸想像的方向發展。

  「那才是你的座位。」顧忱松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又輕拍了一下面前的桌面,「這裡不能算。」

  秦崢嶸要時刻為跨校鬥毆養精蓄銳,班級睡覺的空間至關重要,一套桌椅自然遠遠不夠,所以他非法占了兩套。

  秦家是育A最大的校董,沒人敢說秦崢嶸什麼,甚至為了不凸顯秦崢嶸兩套桌椅並排而立的突兀,全班同學被迫兩人一組,將桌椅合在一起,弘揚起平民學校的同桌制度。

  「那可是我平時放腳的地方!」余茸強硬宣示主權。

  「沒事,我不介意,消過毒了。」

  「……」

  一個新來的轉校生都敢懟他,是他的裝得還不夠凶嗎?

  「你……你初來乍到,可能還不了解我的人設。告訴你,我脾氣可差了,超可怕,超囂張的!」

  說著,余茸將自己白里泛粉的拳頭捏得咔咔作響。

  顧忱松目測了一下那拳頭的尺寸,笑中帶著些玩味:「哦,我正想找個這類型的同桌。」

  余茸有些急了,差點吼出委屈的小奶音:「我不需要同桌,從小到大我就沒有過同桌!」

  「凡事總有第一次,拒絕不如多嘗試。」顧忱松挑眉用那雙絕美的眸子瞥向余茸,「說不定你會喜歡呢?」

  可惡!

  說得他都有點心動了……

  眾人見「秦崢嶸」這副吃癟的樣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只能紛紛挺身,代其上陣。

  「小子,你跟誰這麼說話呢,以為在自己家啊?」

  「秦少爺給個台階下,有人還蹬鼻子上臉了?」

  「現在的平民可真是越來越沒有家教了。」

  而這時,班主任孫得海也走進了教室。

  得海並非班主任的本名,他真正叫什麼,已經沒人再記得。

  眾人只知道老孫頭頂的空白日漸猖獗,唯有此名才配得上那片一望無際的蒼茫。

  孫得海把教案不耐煩地一放:「閉嘴閉嘴,煩死了,整個1樓就屬咱們班最吵!」

  卓邀第一個舉手站了起來:「老師,新來的轉校生非要坐到秦崢嶸旁邊,怎麼趕都趕不走,大家都在為秦同學打抱不平呢!」

  孫得海推了推眼鏡,果然看見了久違的秦崢嶸,猛地一拍講桌。

  「幹什麼?新人不懂規矩,你們還不懂嗎?鈴響都多長時間了,還讓秦同學這麼站著?」

  大校董家的公子,即便是孫得海這樣從不給人好臉的老學術流氓也得好好舔。

  「新來的同學,老師不知道什麼情況啊,但是既然考到了這裡,學校的歷史多少也應該知道吧?沒有秦同學的爺爺秦育蒼老先生,就沒有現在的育蒼高中,也就沒有你們學習的地方!做人的基本,是要懂得感恩,不然讀再多書,也只能做危害社會的渣滓!」

  有了孫得海的助威,卓邀更加放肆:「聽到了沒,小渣滓,還不滾後面待著去?」

  余茸望了一眼最後一排的角落,那裡的確空出了一套殘破的舊桌椅,上下都已鬆動,內外遍是灰塵,還緊挨著班級的垃圾桶。

  就是他在家種地,也沒有這樣惡劣的待遇。

  「快點的,別墨跡!」

  「我們還要上課呢。」

  「大家的時間你可耽誤不起。」班級的其他同學也跟著催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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