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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澤從外地回來帶來了好消息,也到手了對方給匯的第一筆錢。

  我管蕭澤借了錢,他真的是我最好的哥們,二話不說,就借給了我。

  我將這些錢給了朱忠,讓他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是再也不要回到綿城來得好。

  朱忠還算信守承諾,那之後很多年,他音訊全無,直到那一年,他又重新出現在我的視野當中。

  而這個時候,一直在尋找真相的你,也得知了朱忠的下落。這個時候的我,幾乎是活成了人生贏家的樣子。

  我自然不允許讓我安逸的生活受到破壞。

  黃志高,他就是我收買的對象。

  我不缺錢,當他一而再而三的漲價的時候,我都滿足了他,最後以二十五萬成交。

  二十五萬,買了我幾年的光陰。

  欠了債遲早是要還的,我現在還還不算很晚。

  第4章 最後之四

  如果這是真相,蕭默無法接受。

  好半天的沉默,瑟瑟海風在棕林間穿梭,棕葉和著風的聲音在蕭默的耳邊來回不停地響動。

  「朱忠是怎麼知道的?」

  「你父親蕭澤那些年做生意欠了不少錢,記得我跟你講過,他欠過綿城黑社會老大阿強的錢。阿強被人砍死之後,這筆錢就不了了之了。朱忠少了阿強這個靠山的時候,過得窮困潦倒,朱梅後來跟了何之念,朱忠就時常借著要錢的名義找朱梅,讓朱梅還錢。

  那天晚上,他比我先去的何家找朱梅要錢,朱梅沒有搭理他,還將他給轟出了門外。

  他心有不甘,後來又折回了何家,打算趁著夜色撈點什麼值錢的東西。他跟我說,他是看上了何家廳里擺著那件白玉花瓶,聽說能賣不少錢的。

  他折回何家的時候,剛好看見我從何家大門出來。」

  「怎麼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其實這件事還有一個知情人,可惜的是他現在也不在人世了。至於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我只是說了我該說的。」

  「你是說朱大海?還是張白?」

  「張白。」

  「那天晚上,我出去之後,我穿的那件上衣上全是血,我不敢回家。那個時候一起要好的朋友都成家立業了,只有張白還是一個人住,他又住在附近,我直接去了他家。我跟他坦白,我殺人了。他沒有問為什麼?直接拿出他的衣服給我換上,並將我身上那個帶血的衣服給燒了。

  冷靜下來之後,我對他說,你可以選擇報警,我不會怪你。他那個人話不多,人很穩重。他說,我不管,我只當你今天晚上從來沒有來過我家,我也沒有見過你。

  其實我對張白是愧疚的,那個時候他和他的女友朱迪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他一個大齡單身青年,終於要邁入婚姻的殿堂,作為老友,我們當然是高興的。

  但是高興並沒有多久,就傳來朱迪落水的事情。

  一次咱們哥倆喝酒之後,他吐露了真言。

  他說那天晚上,我們兩個在屋內的談話,被後來在門外的朱迪聽見了。我走了之後,朱迪勸他去報警。但老張是一個講義氣的人,他答應了我,就絕對不會出賣朋友。

  那一件事就成了張白與朱迪之前橫著的一道梗,這一道梗終究沒有邁得過去。

  他們回鄉下的那個時候,朱迪跟老張最後攤牌,給了老張兩個選擇。

  第一,要麼分手,她去報警。

  第二,要麼張白去報警,他們之間就當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

  這兩個選擇讓張白左右為難,朱迪的落水成了一個契機,確實只是一個意外。但在朱迪落水之後,他確實猶豫了,如果朱迪不在了,這件事就成了一個秘密。」

  越來越亂,蕭默覺得自己的腦子快亂成一鍋粥了。

  真相怎麼可能是這樣?

  他定定地看著朱建軍,夜色濃郁,讀不出來朱建軍的表情。

  「我最後問你,你說的這一切蕭澤知道嗎?」

  朱建軍長嘆了一口氣。

  「蕭默,你這執拗的性子跟你父親蕭澤還是挺像的。我只能說,他真的不知道。」

  前方幾棵高大的棕樹之間,隱隱綽綽地好像有一個人影。

  「是誰?」

  那個人影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大半夜的,這個時候在林子裡出現這麼一個人影,蕭默當然懷疑。

  他沒有半分的猶豫朝著那個人影出現的地方奔去。

  那個人影就像在跟自己捉迷藏似的,你以為他不見了的時候,他又在不遠的前方,當你到達前方的時候,他又不見了。

  當蕭默醒悟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祠堂的門口,那道斑駁的木門在風中吱吱呀呀地響著。

  那門仿佛有魔力似的,在蕭默眼前打開合上,合上又打開,一度讓蕭默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回到林子裡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蕭默內心大駭。

  朱建軍耷拉著腦袋呈十字形被綁在那棵棕樹上,頸動脈處正一汩汩地外冒著溫熱的液體。

  一向寧靜的藍海村,在這個晚上是不平靜的。

  先是大量的警車一涌而入,接著是救護車跟著而來將昏迷不醒的朱建軍給送到了醫院。

  藍海村冬日的早晨沉浸在一片霧色之中,搜索範圍從棕樹林和祠堂的周邊擴大到村子裡。

  一個晚上過去了,那個影子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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