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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嬤嬤說著又在李遇的後背輕輕拍了拍,「皇帝睡罷。」
第二日周哲翎生辰,闔宮夜宴。
白鷗換上一身體面的鹿皮小鎧,在陳琸家的後院踟躕一天,終於在傍晚陳安來請陳琸出門時,順著陳安的邀請,半推半就地去了。
他心裡是真的在和李遇賭氣,想著總得治一治小皇帝這什麼都瞞著自己往身上大包大攬的毛病,本是打定主意,李遇不下詔,他就不去見李遇。
可心裡又總是不爭氣地放不下。
處理了高獻,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李遇究竟為什麼不肯扶小姚坐上御前內侍總管的位子,今天這樣的場合,身邊陪著李遇的定然是後來周哲翎指派的那名內侍。
年頭上除夕那場夜宴,小皇帝把自己折騰成那樣,今日他若不去看著,總怕又出什麼么蛾子。
作為朝中新貴,三品武將,他今天赴宴穿著的那身鹿皮小鎧是宮中新制的,隨著他處理了江南災情那事一道賜下。
精緻挺括,比起之前那套禁衛軍絹甲簡直天上地下。
打他一進嘉承殿的大門,李遇就在百官之中一眼就瞧見了白鷗,於是便怎麼都移不開眼。
他怕被人瞧出端倪,只能一杯杯地死命灌酒。
白鷗第一次以正式身份出席這樣的場合,上來寒暄巴結的也不少,他懶得應付,每每都是滿上酒杯一飲而盡,想著趕緊把人送走。
他眼神一得空就往龍座上瞧,直到看見李遇那張冷白的小臉終於泛起緋紅。
「皇祖母大壽——」李遇晃晃悠悠地起身,險些端不穩手裡的酒盞,「孫兒要再敬您一杯!」
「快扶住!」周哲翎在珠簾後連忙吩咐著,「皇帝這是喝了多少。」
「不多!」李遇被人扶住,手裡的酒灑出來一些,「太皇太后大壽,朕高興!」
「陛下有心了,那哀家——」
周哲翎客套地端起酒盞,正是準備與李遇遙祝一杯,李遇瞧見珠簾後的動靜上前,卻是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從高台上跌了下來。
大殿之下,眾人皆是酒過三巡,本沒太多人注意到高台上的動靜,這會兒李遇砸了酒盞,倒是驚動了眾人。
白鷗瞬間起身,緊張得一個箭步就要躥出去,還好被一旁的陳安拉住。
他回身,看見陳安對自己搖了搖頭,索性李遇也被一旁的幾名內侍扶住,他才鬆開了握緊的拳頭。
「皇帝這是怎麼了?」周哲翎的語氣聽上去至少是擔憂的。
「孫兒、孫兒貪杯……教皇、皇祖母看笑話了……」
李遇說話間連舌頭都捋不直了,周哲翎連忙道:「一個生辰而已,皇帝的心意哀家收到便是了。」
「你們——」她說著吩咐道:「還不趕緊扶皇帝回寢宮歇息,教太醫開些醒酒的湯藥,好生侍候著。」
還醒酒湯?
不送安神散算是不錯了。
新來的內侍果然也是不靠譜的,白鷗想著上次的情景,怎麼也不放心,不多時就尋著由頭偷遁了。
他照例輕車熟路摸到李遇的寢殿,靠著窗邊看到前殿內間燭火昏暗。
不能確定現在寢殿內侍候的是小姚還是新來的內侍,也不知道寢殿內是否還有旁人,他照例還是偷偷地翻了窗子。
剛剛進屋站定,卻被眼前的情景嚇得腿軟。
殿裡的油燈全都滅了,只燃著幾支像是喜事時點的龍鳳紅燭,他住了月余的前殿內現在輕紗搖曳,完全變成了他不認識的樣子。
怎麼說呢?
白鷗皺了皺眉。
像是誰家要娶親了似的。
「白鷗哥哥——」
紗帳後傳來白鷗熟悉的聲音,今日還格外的……
又甜又軟。
「你來了?」
他掀開紗帳走進去,瞧見李遇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寬鬆寢衣,披散著長發,坐在圓桌邊的小凳上。
「你……」他看著李遇手中鎏金雕花的精緻酒具,「不是喝多了嗎?」
「不這樣——」李遇抬眸看著白鷗,「你會來看我嗎?」
白鷗盯著李遇,「你又騙我?」
「我錯了。」
李遇這次倒是說得誠懇直白,他放下手中的酒盞,輕輕走到白鷗面前,踮起腳尖摟住白鷗的脖子。
「白鷗哥哥——」他銜著白鷗的耳垂小聲說道:「遇兒知道錯了。」
又是那對赤著的雙足,牽長的頸子和絲毫不知道避忌的鎖骨……
兩瓣微涼的薄唇貼著白鷗的耳垂,他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小東西是什麼時候學壞的啊……
一定是故意的!
他捏著李遇的臉頰讓人離開自己的耳側,用正臉對著自己,然後道:「這次想幹嘛?」
李遇一臉委屈地看著白鷗,伸手握住白鷗那隻捏著自己雙頰的大手,「你弄疼遇兒了。」
「你……」
白鷗嚇得一鬆手,李遇又重新抱了上來——
「我就想你陪我喝杯酒。」
作者有話要說:《論如何攻略我難搞的老攻》帶著上本書的鵝子送上七夕小彩蛋~
李遇(托腮沉思):大嫂,為什麼我老攻辣麼難搞定啊?
一一(一點好奇):都七夕了,還沒有搞定嗎?
李遇(悲桑):沒有..你快教教我!
一一(小臉一紅):自己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