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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他去御陽山撿馬糞真是太便宜他了!
白鷗恨得牙根癢,好好的孩子,都給教壞了……
他看著李遇臉紅成什麼樣,就大概知道那些本子裡畫了些什麼髒東西……
「其實我……我……如果……如果你……」
李遇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突然抬頭,他看著白鷗的眼神那麼認真,有那麼點「英勇就義」的意思。
他突然拽著白鷗的衣帶,「是你的話,我可以——」
「可以什麼可以!」白鷗嚇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不可以!」
他一把攥住李遇的腕子,另一隻手錘了錘胸口,「你是皇帝!不准瞎想!也不看看這是哪兒?」
「那……」李遇被白鷗捏住了腕子,臉更紅了,「回去……」
「回什麼去!」
白鷗快要把自己錘得吐血了,小皇帝這是什麼神奇的抓重點能力?
重點能是回去嗎!
本來是來「冷靜冷靜」的,怎麼還變成火上澆油了?
他咽了咽口水,翻動的喉結出賣了他的緊張。
他二十來歲,血氣方剛,對自己喜歡的人沒有點什麼心思是不可能的。
這又不可恥,而且……
明明是李遇先犯規的。
雖然沒有喜歡過什麼人,男人或是女人,親密的關係他都陌生,但活了二十幾年,他也不是活在真空里,沒吃過豬肉也總見過豬跑,大概是怎麼回事,他心裡是知道的,只是……
李遇年紀還小,至少在他心裡是這樣,他畢竟大了李遇十歲;而且李遇……
是皇帝。
他就算想過,也真沒想過這麼細節的東西。
就衝著李遇方才那一臉要「慷慨就義」的樣子,他就知道,小皇帝心裡肯定還是害怕的。
他不想勉強李遇。
如果有「水到渠成」的一天,他也不要李遇受委屈。
「別整天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又彈了下李遇的腦門,故作嚴肅道:「你還小……」
李遇還是攥著白鷗的衣帶沒有鬆手,他看著白鷗的眼神認真又堅定。
「白鷗哥哥,遇兒十八歲了。」他抓著白鷗衣帶的手指輕微動了動,「我、我父皇……在、在我這個年紀……」
李遇的父親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蕭美人已經寵冠後宮了。
李遇的話還沒說完,天空劈響一聲驚雷。
竹林茂密,莽莽榛榛,遮蔽了天日,他們都不知道外面的天是什麼時候暗下來的,只覺得這夏日裡的雨,說來便來。
李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直往白鷗懷裡鑽,恰好遇上白鷗大手一攬——
兩人的反應出奇地一致。
臨安城的梅雨天都到了,江寧城也終於要下雨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下一章吧..這事兒急不來...你們要罵就罵白鷗吧,不要罵我qaq(頂鍋蓋跑)
第64章 我們怎麼了?
這場雨來得太大太急,白鷗也顧不上別的了,脫下罩衣將李遇裹了個嚴實,幾乎是將人夾在腰間「拎」回了寢殿。
小姚正在寢殿外的廊下急得團團轉,想去看看又怕不合適;大老遠瞧見白鷗的身影,急忙撐著傘迎了上去。
「熬薑湯,燒熱水。」白鷗把懷裡的人又攬了攬,送到小姚的油紙傘下,「一熱一冷最容易著涼。」
李遇被人抱在懷裡,才終於有機會把腦袋鑽出白鷗的罩衫,一抬頭就看見雨水順著白鷗下巴分明的輪廓滴了下來。
他心裡又暖又疼,可惜整個人被白鷗圈住,雙手動彈不得,只能仰頭用前額蹭掉了白鷗下巴的水珠。
「別亂動——」白鷗還在跟小姚吩咐著,沒太注意到懷裡的小動作,只一把將裹著李遇的罩衫又拽了拽,「一會淋濕了。」
直到進了寢殿,他才將人放下,躬身為李遇拍落袍擺上的雨水。
「淋濕了沒?」他一邊拍著一邊問,「冷不冷?」
李遇看著白鷗低頭在自己身前忙活,頭髮上的雨珠還在往下掉,他覺得自己的鼻樑簡直不講道理,總是說酸就酸……
他的白鷗哥哥怎麼這麼好。
因為比白鷗矮了一個頭,他沒什麼機會這樣看到白鷗的頭頂,他伸手揉了揉白鷗的發心,就像白鷗平時安慰自己一樣。
他心疼道:「都濕透了。」
「哪裡?」
白鷗嚇了一跳,剛才一路上已經儘量護著,怎麼還是濕透了?
他起身抬頭,李遇抬手替他拭去一滴馬上就要落進眼睛裡的水珠,他才反應過來,李遇這是在說自己。
他沖李遇笑了笑,然後使壞地甩了甩頭髮。
來了這麼久,他一直沒有習慣蓄長發,這半年又都在外奔波,多有不便,索性剪得更短了。
他剛才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澆了個透,現在雨水都結在發梢上,這一甩,便濺了李遇一臉。
李遇的手指還留在他的額間,兩個人就這麼站在寢殿的門邊望著彼此,突然就笑出了聲。
小姚剛去吩咐了一圈要準備的東西,準備了些乾淨的帕子和替換衣裳,這會剛收好紙傘走到殿門邊;而門裡的兩個人此時眼中都只有彼此,根本沒人發現他來了。
白鷗身上還在滴著雨水,李遇的袍擺也多少打濕了些,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小姚瞧見門裡的情況,只得頗為尷尬地輕喚了一聲:「陛下,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