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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夜的糾纏追趕,臨安向東近海,又正值盛夏,已是晨光將熹。

  遠處傳來撕打的聲響,白鷗微微蹙眉,似乎明白過來為什麼「盜匪」中沒有更多的後援出現。

  而面前這群「盜匪」中也有不少人被聲音吸引,眼神四下查探,尋找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白鷗知道,機會來了。

  他突然暴起上前,腳下靴底碾過半年沒有下過雨的土地,濺起一陣黃沙。

  「盜匪」人多勢眾,已經完成了合圍,沒有人想到被包圍的豹子會突然發起進攻,他們之中有人甚至還在走神,尋找聲音發出的方向。

  白鷗將他向來強於常人的速度爆發到極致,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身形極快地掠至人群的正面。

  指虎幾乎沒有長度半徑,只能近身格鬥,但這也是他最擅長的。

  長拳裂風,一下掃過面前的五六個人,在人群剛剛反應過來提刀格擋的瞬間,白鷗已經收拳回身,撤出了刀劍攻擊的範圍。

  刀劍嘶鳴中眾人還在尋找著塵土中白鷗的進攻方向,而那五六個人已經應聲倒地。

  指虎只適合金身格鬥,但它真的太適合近身格鬥了。

  它就像白鷗完美的速度、力量配比一樣,天然就是為此而生——

  他們之間第一次的配合就默契而完美。

  與白鷗之前裹著布條的拳頭不同,黃銅指虎有鋒利尖銳的鋒口,那鋒口代替了原本堅硬卻脆弱的拳峰,殺傷力驚人。

  為求在極致的速度里放倒最多的敵人,白鷗不能在剛才一瞬的動作里精準地直擊每一個人的要害;事實上,他也沒有任何殺人的經驗,不過鋒利的鋒口划過,已經足以讓那些人瞬間喪失戰鬥的能力。

  塵土重新落地,借著熹微的晨光,一群「盜匪」最先發現的是前排倒下的同伴。

  他們捂著傷口蜷縮在地,口中發出痛苦的「嘶」聲。

  這時黃銅指虎的尖端,新染的鮮血才終於匯聚成渾圓的血珠,滴落在沙地的一瞬間就滲了進去。

  只留下一小團暗紅色的印跡。

  「還愣著幹什麼——」那群「盜匪」中似乎有人被眼前的情景激怒,他大喊一聲,「上!」

  白鷗躬身躲過最先衝上來的兩三柄稀疏的刀劍,轉身朝身後跑去。

  已經沒有退路了,他身後只有一棵已經枯死的苦櫧樹。

  他一躍雙手抓穩樹杈,腰腹發力,兩腿一勾,倒掛上樹幹,躲開身後劈砍而來的十來柄刀劍。

  持刃的「盜匪」一招撲空,立刻循著白鷗的方向朝上揮砍,但白鷗已經腳尖一挑,帶著整個人躍上了樹幹。

  接連失算的「盜匪」已經有些心急,但看著躬身蹲在樹幹的的白鷗手裡那對仍染著同伴血跡的指虎,也沒有人敢貿然往樹上爬。

  他們交換眼神,很快,手中的刀劍向白鷗棲身的那根枯枝的末端砍去。

  這棵老苦櫧樹也不知已經枯死了多久,本就不算粗壯的樹枝要承受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已是難堪重負,「盜匪」們手中利刃揮砍不多下,便已經發出痛苦的「吱嘎」聲。

  像是一個垂暮老人最後的呻//吟。

  白鷗在枯枝將要斷裂的一瞬間突然躍身而下,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馬上就要「大功告成」的枯枝上的一瞬間,又將速度拉滿,落地時借著慣性在地上翻滾一圈,直接來到人群的身後。

  所有人都高舉著刀劍,即使反應過來也來不及回身收劍相抵——

  一記指虎划過,又是數人倒地。

  方才還人多勢眾、來勢洶洶的「盜匪」只兩次交手就已經剩下稀稀疏疏的七、八人,眾人眼神交換,竟皆是有了退意。

  東邊向海的方向,日頭已經躍出了海面,發出刺眼的紅光。

  紅光照來的方向,一人大聲疾呼——

  「將軍!」

  白鷗面色不動,心中長舒一口氣。

  總算是等到了。

  陳安帶著幾十人的羽林軍禁衛小隊圍了上來。

  方才白鷗動作間已經與那伙「盜匪」互換了位子,現在輪到「盜匪」們身前是包圍上來的禁衛,身後是高高的籬牆——

  他們退無可退,只能束手就擒。

  白鷗帶來的禁衛小隊很快接管了局面,一人一劍,橫在每一個「盜匪」的頸項間,不管是站著的,跪著的,還是倒著的。

  陳安看到白鷗之前左臉的傷口仍在淌血,身上的罩衫也有多處破口,不乏有幾處滲著血跡。

  「將軍!」他焦急地上前,「是下官來遲了。」

  「沒事兒——」白鷗反倒露了個輕鬆的笑,抬腳踹了一下身前倒著的一個已經沒有反應的「盜匪」,「我不是教你帶人去看好物資嗎,你是幾時發現他們目標是我的?」

  「所有的火把突然都往一個方向移動,下官便覺得不對勁,趕到物資堆放地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幾個匪徒,下官便立刻帶人往這邊趕了。」

  陳安說著有些慚愧地垂頭,「只可惜,還是未能截住所有人,差點連累了大人……」

  「沒事——」白鷗不以為意地笑笑,伸出一隻手對陳安道:「我匕首呢,還我。」

  之前分開時,看著陳安連兩隻手都抱不穩懷裡那柄長劍的樣子,白鷗實在不放心,只能把一直隨身攜帶的那把匕首交給他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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