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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昭雪氣極反笑:「難道不是你的不是嗎?」

  「你還知道我是你爹?」

  「……」

  夏朝生將穆如歸和穆昭雪的爭吵聽進了耳朵,無奈之餘,嘴角忍不住擒起一抹笑意。

  這兩人都是一個樣,好像非要聚在一起,身上才會冒出人間的煙火氣。

  夜色漸濃,舟車勞頓的後果漸漸顯露出來。穆昭雪沒看幾眼夜景,就趴在父皇的後背上睡著了。

  穆如歸聽著他逐漸平穩的呼吸,神情不知不覺柔軟下來:「昭雪的脾氣很像你。」

  「是嗎?」他失笑,揣著手想了想,「我倒是覺得,更像你。」

  穆如歸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夏朝生含笑的眉眼上,也跟著笑開了。

  後來,穆昭雪是被穆如歸背回驛站的。

  夏朝生忙忙碌碌地替小崽子換了寢衣,特地檢查了一番腳踝,沒瞧見不妥,心才安定下來。穆如歸站在一旁,翻看秦軒朗寫的信。朝局穩定,信上面便沒什麼值得看的消息,倒是提及許多故人成了家,著實令人唏噓。

  「誰成婚了?」夏朝生看信時不仔細,此刻聽見穆如歸的話,忍不住湊上前來,眼睛微微一眯,「柴文軒……」

  他沒好氣地自言自語:「柴文軒竟然成了婚,當真是稀奇。」

  「柴一鴻做主,讓他娶了鎮南將軍的獨女。」穆如歸比夏朝生看得快些,直言,「門當戶對。」

  「的確是門當戶對,只是……」他的眼珠子轉了轉,不知想到什麼,眉心微蹙,「昔年,他曾信誓旦旦地與我發誓,說自己無娶妻的念頭,只願花天酒地,了此殘生。」

  穆如歸聽得眼皮子一跳,將夏朝生攏進懷中,無奈嘆息:「都是胡話。」

  「了此殘生自然是胡話。」他低聲嘟囔,「無娶妻的念頭,怕不只是說說而已。」

  夏朝生還記得,柴文軒在千金樓廝混的場景呢。

  眼見他越想越深,穆如歸連忙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柴姝的婚期也定下了。」

  「定下了?」夏朝生果然不再想柴文軒,吃驚不已。

  柴姝被封為郡主後,一躍成為皇室中人,婚事自然也得由皇室出面欽定。只是如今,坐在至尊之位的是穆昭雪,夏朝生實在想像不出小崽子賜婚的場面,沒由來地一哆嗦:「昭雪賜的婚?」

  穆如歸搖頭:「柴一鴻遞了摺子求的賜婚。」

  「柴大人看上了誰?」

  「新科狀元郎。」

  夏朝生略略思索一番後,恍然大悟。

  當朝一品大員,已是頂天的富貴,膝下嫡女更是被封為郡主,身份不凡。若是當今天子膝下有皇子,說不準,能直接嫁進王府當王妃,奈何穆昭雪這年紀……不提也罷。

  柴一鴻必定為柴姝的婚事頭疼許久,最後一拍腦袋,想到了仕途無量的狀元郎。

  「該送些賀禮。」夏朝生念及此,笑吟吟地拉住了穆如歸的手,「昭雪尚未出生時,柴大人在前朝盡了不少力。」

  穆如歸低低地應下:「好。」

  夏朝生又輕聲詢問了幾個故人的近況,得知各人皆好後,也息了聲。

  一燈如豆,昏黃的燭火映亮了他瑰麗的眉眼,一如當年,剛嫁進時,神情中有著幾分忐忑與羞怯。

  穆如歸不禁看痴了,再回神時,手已經撫上了夏朝生的面頰。

  夏朝生仰起頭,面上跳動著火光,眼底也有無數情緒翻湧。

  但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對著穆如歸笑。

  穆如歸定定地注視他的笑顏,許久以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昭雪……不該歇在我們的榻上。」

  回答穆如歸的,是夏朝生溫柔的親吻。

  穆昭雪第二日醒來,警惕地望著陌生的床紗,直到聽見夏朝生說話的聲音,神情才一點一點放鬆。

  夏朝生正叮囑夏花:「昭雪不愛吃太甜膩的糕點,和他爹一樣……罷了,這個也撤下吧,留給我吃。」

  穆昭雪心裡一暖,手腳並用從榻上爬起來,扯著寢衣喚:「爹爹。」

  夏朝生循聲走到榻前,笑著摸他凌亂的頭髮:「醒了?醒了就起來用早膳吧。」

  穆昭雪興沖沖地起床,換衣服時,忽地想起穆如歸,立刻探出頭去,東張西望。

  夏朝生瞭然地勾起唇角:「你爹說是有東西要交給你,待會兒便會回來。」

  穆昭雪狐疑道:「爹爹,是什麼物件?」

  「我也不知。」夏朝生笑著搖頭,「你也不必著急,等你爹回來,一看便知。」

  穆昭雪便耐著性子等待起來。

  他年紀小,又是在至親面前,實在端不齊皇帝架子,時不時問上一句:「爹回來了嗎?」

  夏朝生一邊用早膳,一邊耐心地答:「尚未。」

  穆昭雪老老實實地「哦」一聲,忍了一炷香的時間,又問:「爹回來了嗎?」

  夏朝生的回答,自然還是:「尚未。」

  如此反覆十來遍,穆如歸總算回來了。

  穆如歸帶回來的,也不是什麼物件,而是一隻年幼的海東青。

  小小一團鳥糰子,羽翼未豐,瞧著就比尋常家雀大些,連叫聲都不比家雀響。

  穆昭雪乍一瞧見,已然挪不開視線,巴巴地盯著穆如歸,雖為開口說想要,但眼神已經透露出了太多情緒。

  穆如歸見狀,眉毛一挑,將海東青交給夏朝生,然後冷冷訓斥:「喜怒不形於色,如此簡單的帝王之術,你都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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