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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傷而已,沒事沒事,家裡有藥酒。」老人弓著腰,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南曦不放心地又上前扶住她。

  「您家在哪裡,傷口儘快處理比較好,小心感染。」想想也許老人不知道感染是什麼,又道,「天黑路不好,我扶您到家吧。」

  「真是個善心的孩子,我就住在盡頭的那間。」老人指了指前方。

  那是個不大的小院子,看起來有些破敗的樣子,門已經斑斑駁駁地出現孔洞。

  「老頭子,我回來了。」老人到門口喊了一聲,南曦以為家裡還有人,便鬆開手。但是等了一會,等到老人推開門邁步走了進去,裡面的燈還是黑的,也沒有人出來。

  「我家老頭子就是不喜歡點燈,說要省著點錢,但是伢子每個月都從武當寄回來不少銀子,我都存在床底下了,可多了呢。他還是捨不得,說要存著給兒子娶媳婦。」老人絮絮叨叨地往屋裡走。

  回頭見南曦站在門口沒進來,不由得朝她招了招手。

  「大晚上的站在外面幹什麼,進來進來。」

  左右無處可去,南曦便走了進去。

  老人進屋點了燈,昏黃的燈照亮了整間屋子。

  是個很破舊,但是收拾得異常整潔的地方。

  老人從懷裡摸出一塊用紙包著的燒餅,道:「老頭子可愛吃這個了,每天晚上都要吃一個,吃不到就不肯睡,這不,我就出去給他買了,還熱乎著呢。」老人說著彎起了眼睛,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閨女,你要不要也吃一個?」

  南曦搖頭拒絕,心裡有些奇怪。

  老人一直說著自家的老頭子,可是,這屋裡乾淨得毫無人氣,除了這老人,便沒有別人生活過的痕跡了。

  「肯定是在屋裡睡覺沒起來,就愛賴床。」老人笑罵道,又蹣跚地進了屋。

  南曦實在忍不住好奇地探頭看了眼。

  臥室里空無一人。

  「又去看兒子去了吧,都告訴他,這時候肯定是在武當山上回不來,還每日都要去看。」老人面色毫無異樣地從屋裡走出來。

  但是南曦卻僵了好一會沒有動。

  臥室里是沒有人,但是卻有牌位,兩個並排放著的牌位。

  以她如今極好的視力能清楚地看到,上面寫著,夫周根生之位,兒周旭之位。

  看著老人還絮叨地說著老頭子怎樣,兒子怎樣的,她的鼻子瞬間就有些泛酸。

  眼見著老人的褲腳都是血,忙想起她腿上的擦傷還沒處理。

  為老人包紮傷口時,老人一直拉著她念叨,得知她要去武當拜師,不由得眼前一亮,執著她的手道。

  「我兒也在武當呢,是沖虛道長的弟子,可厲害了。你若是拜入武當,麻煩你給帶個信行麼,讓他常回來看看我們,實在是想他了。老頭子天天出去鎮口等。」

  「好。」南曦低著頭,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當晚,她留在老人家裡住下。

  被子大約也經常曬,有股陽光的味道。

  但是這個晚上她睡得並不安穩。

  這半個月以來,她習慣以打坐修煉來代替睡覺,今晚也一樣。

  進入修煉狀態的她,最不能受外界打擾,一旦有一絲動靜就會很警覺的醒過來,這大約是一種本能反應,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到後半夜的時候,正是夜深人靜,街上空無一人,沒有腳步聲談話聲,牆角沒有鳥叫蟲鳴。

  但是院中卻突兀地出現一絲細碎的踩踏響,窗子被推開的吱呀聲。接著,腳步極輕地落在地上,很近,呼吸聲幾不可聞。

  採花賊?

  南曦沒有睜開眼睛,依舊坐在床上,身上攏著被子。

  來人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呼吸一窒,但很快就發現她是在修煉狀態,動作更是輕了起來。

  小心翼翼地靠近,陰影籠罩過來,來人伸手在床上的人鼻端晃了晃。

  南曦只覺得一股極淡極好聞的味道襲來,不知道是不是迷藥,她趕忙閉氣。

  打坐修煉時氣息綿長,與常人呼吸節奏不同,怕效果不好,來人的手指在她鼻端來回晃了好一會。

  就在南曦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對方以為沒事了,收回手指,俯身就抱住了她的腰。

  「啪嗒。」

  細微又急促的破空聲出現,南曦射出一道袖箭。

  抱住她的人忙鬆手後退,但為時已晚,寸長的箭以強勁的力道刺入了他的左臂。

  沒有過多停留,對方立即翻身後退。

  南曦又是一箭發出,但被躲了過去。

  對方動作輕巧地後仰翻出窗子,南曦忙下床開門追了出去。

  她輕功和內力雖然練了半月有餘,已經能感知到內力存在,但她不太會運用,如今也不會飛檐走壁。

  而那採花賊已經踏上房頂,像只貓一樣快速奔走而去。

  不能就這樣放走了他。南曦奔出院子,在街上追。

  她知道夜間也有武當弟子在巡城,於是大呼出聲。

  「有賊,快抓賊。」

  附近巡視的武當弟子也看到了屋頂的人,立即就飛出兩人,朝屋頂而去。

  見到有人追,南曦才停下來。驟然發力奔跑,這會停下來才覺得難受。

  剛剛因為焦急,不自覺地使用內力運轉輕功,但是大約內力不濟,很快耗盡。現在整個人都很虛脫,手指也抬不起來,只想躺在地上好好休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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