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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頓時眉頭輕皺,面色當下一沉,語氣肅立:「粹粹,我們是領了結婚證的夫妻,你給我生孩子,這理所應當。」

  夠了,她已經不想再聽他的強詞奪理,淡淡斂起眼帘,錯開他身側離開衛生間。

  是他強行扔了她的避孕藥,現在肚子裡才會有這個禍害。其實,黎粹最恨的是自己,如果能和他同歸於盡,她一定會去做,可這個男人,不許她死,更不會讓他自己成為俘虜。

  她現在手裡有的籌碼,僅僅是肚子裡的孩子,還有商琛對她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愛情。

  愛?

  沒有心的男人怎麼會愛?

  可她一想到他說的那句「不然我也不會留你在我身邊待那麼多年。」,她的心口就止不住躍動發顫,她甚至想追問他一句為什麼,可這份衝動卻被她狠狠壓制進心底。

  事到如今,多問一句,少問一句,又有什麼關係?

  她終究不是祁希冉,可以無限原諒寬恕他的傷害和踐踏。良知和底線時時刻刻在驚醒她,商琛是個披著資本家外皮,暗地裡心狠手辣的罪犯。

  但也就是這個狠戾絕情的男人,為了抽出時間來醫院陪她做孕檢,取消了秘書安排的例會,推遲兩份合同的簽約。

  醫生給了診床旁一直盯著顯示屏的俊漠男人一個放心的笑,道:「放心,商總,孩子在母親子宮內發育的很好,只要在懷孕初期多多注意,是不會有問題的。」

  他的目光從胎兒的B超圖像緩緩收回,才遲慢地對醫生「嗯」了一聲,銳眸望向正坐起來的女人,他看不清她臉上的喜怒,但至少不像上次來醫院那般冷若冰霜,也沒有哭著鬧著要墮胎的架勢。

  到底還是女人,胳膊擰不過大腿,他竟然覺得祁希冉這一死,簡直是天在助他,只有這種血淋淋的刺激,才能讓她屈服,讓她心甘情願的放下。

  商琛薄唇噙著莫名的笑意,和醫生簡單交談了幾句後,拉住她溫潤細滑的縴手,步履從容地走出醫院。

  御庭區的商氏莊園和市中心的集團大廈並不順路,醫院大門口已經停好公司派來接他的車,車裡下來的人是一個男秘書,正焦急地等在路邊手裡拿著一堆文件等老總審核簽字。

  然而掌權的男人腳步沒動,還抬手將她鬢邊的長髮撩在耳後,她餘光掃到那個火急火燎還不敢走上前的男秘書,淡聲道:「沒必要,孕檢我可以自己來。」

  商琛劍眉微挑,道:「可我不想錯過。」又從西裝外套的上衣口袋拿出一串項鍊,做工精緻,但打眼一看,款式並不是國內的風格,他捏著項鍊兩端湊近她鵝頸,正經道:「這是祖母從貢港讓人捎來的好東西,說是佛寺高僧開過光,專用於驅邪避凶。」

  「能驅你避你嗎?」黎粹半開玩笑的問。

  「不能。」他不假思索回她的話,「高僧驅邪也得看兇惡程度,我這種級別,他驅不動。」

  他的自知之明引得女人發笑,她低頭看項鍊吊墜,戲謔道:「沒想到從來不屑因果報應的商先生,現在居然還迷信起來了。」

  他沉聲答:「現在有你和孩子,信總比不信強。」

  黎粹抿了抿唇沒再接茬,褐色瞳眸恢復黯然的平靜,平靜下面掩蓋著暗潮洶湧。她捏緊手心,指甲嵌進手掌肉里,這尖銳的痛可以把她從男人致命的溫情里喚醒。

  系好項鍊,商琛只端詳了一眼,點頭道:「嗯,這項鍊戴在你脖子上很漂亮,和你很配。」

  她對他的誇讚從不順杆爬,撇清道:「和人無關,是祖母的眼光好。」

  「的確,祖母眼光向來不錯。無論是選孫媳婦,還是選項鍊。」男人腦子轉得快,話也接的准,見她被自己的話噎了回去,他劍眉揚的得意,單手插進西裝褲兜,另只手將阿昆招來,吩咐下去,「送太太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打我電話。」

  阿昆恭敬頷首,「是,先生。」

  黎粹扭頭走得乾淨利索,他看向她挺直的脊樑不禁啞然失笑,其實平靜和屈服一直是他的錯覺。

  不愛,才是她給他最深的報復。

  可他寧願陷入自欺欺人的境地,只要身邊能有她和孩子,不信凶邪,滿手人命的男人可以求遍諸天神佛。

  他目送載著黎粹的車子消失在下一個紅綠燈,才步向停在路邊的邁巴赫。秘書先給他打開後車門,再繞到駕駛座,驅車前往市中心的集團大廈。

  后座,商琛一目十行翻閱秘書遞來的文件,響起一陣紙頁快速翻過的沙沙聲,秘書已經習以為常,腦子不停歇的轉動,隨時準備好回答老總的詢問。

  同時,秘書也不禁可憐起總裁夫人,集團里那麼多高管精英,他們在開會時面對商琛,都覺得是一場精神和腦力的雙重折磨,更何況一個成天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女人。

  「山運建設的收購項目進行到哪一步了?」后座翻文件的男人突然問道。

  「已經向銀行報備,具體的收購合約明天會起草一份發到您郵箱。」秘書謹慎回答後,透過後視鏡見上司今天不似以往的冷厲,多說了一句,「商總,您堂兄山運建設經營失敗,到最後連工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來還欠了一堆外債,您何必再投入財力去收購?」

  他輕捏眉心,沉戾道:「不管怎麼說都是商氏的產業,我有這個義務。」

  話是這麼說,事實上,山運建設的崩盤全是他的手筆,他不能縱容家族裡有這麼一個隱患,操縱資本,扒也要扒下他們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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