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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凝初擺擺手，「趕緊去吧。」
雲霓看了眼對方胸前的牌子，比對著腦海中的記憶，不大流暢地念出「陶凝初」三字。
「滴水之恩，日後再報。」丟下這麼一句，她才往叫喚自己名字的女人那邊走去。
說話怎麼文縐縐的。
陶凝初暗自嘀咕，但也沒多想，繼續低頭看劇本，結果發現自己劇本因緊張給拿反了，又急忙換過來。
*
她剛到，點名的女人就擺出一張臭臉：「雲霓？」
「是。」雲霓垂眸，搶在對方責問前道歉，「剛才我在看劇本，沒聽見您點到我名字，實在是對不起。」
她一張鵝蛋臉不過巴掌大，一雙桃花眼半垂著，讓人感覺十分溫順又有情。對面人只能看見一排長而翹猶如小扇子一樣的睫毛微微顫動，再往下一看，薄唇不點而朱，微微緊抿著也上挑了個弧度。五官精緻，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即使在這美人眾多的娛樂圈中也是極為出挑的。
她認錯態度良好，那人對著這樣一張臉也不好意思說重話，僵硬改口：「下次注意點。」
「謝謝。」雲霓沖她笑了笑，越過對方推開了其身後的那扇門。
這剛進去，就有一股冷風吹來，和外面燥熱的環境截然不同。
這裡面面積不小，卻只坐著四個人，還有一個位置空著，每個人面前還擺了一張木桌。
雲霓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就將四周情況收入眼中，穩步走到正中間的地方，朝著眾人鞠了一躬，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各位老師們好。」
之前進來面試的演員大多都會緊張，她這淡定自如的表現倒是讓面試官們有了點興趣。
周盛作為《夢回盛秋》的導演，低頭看了眼雲霓的簡歷，笑了出來。
合上簡曆本，他看向站得筆直的人：「你想試鏡哪個角色？」
「淑笙。」
《夢回盛秋》是一部架空穿越劇，講述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荀凝車禍昏迷，靈魂穿到一個叫做盛秋的國家，幫盛秋渡過難關後帶著真命天子回現代的事情。
雲霓所說的淑笙是和盛秋敵對的寒冬國冬兒公主的貼身宮女，從小入宮，在一次被嬤嬤欺負的時候被冬兒公主所救，當了對方的貼身丫頭，對公主忠心耿耿，為冬兒公主害過荀凝流產，最後為冬兒公主擋了一劍而死。
如果是雲霓自己，她倒是不願意扮演這麼個小角色，要爭也要爭冬兒公主之類的有分量的角色，但這是原身的願望，她也不想改變，就當做是答謝對方給了她新生。
周盛愣了下，翻了下劇本人物，最後找到只有兩三次出場的宮女，抬頭看她：「你確定你試鏡角色是冬兒公主的貼身宮女？」
「是。」
周盛也沒再問，合上劇本：「你自己選一個片段。」
雲霓回憶了下原身背了許久的劇本和台詞，臉上神色漸漸有了變化，堅毅的眼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謙卑與恭敬。
「公主，荀凝她只是區區民女，而您貴為公主，又是陛下欽定的將軍夫人，您何必為了她跟將軍置氣？」雲霓半曲著腿，雙手握成拳頭在空中輕輕敲打，仿佛在捶背一樣。
周盛挑了挑眉，沒想到她竟然會無實物表演，而且對聲音腔調把握得十分好。
下一秒，另一種聲音突然響起，帶著悲憤，甚至聲音還變了調。
「只要她在，將軍的視線永遠黏在她身上，完全沒有本公主的存在，本公主如何甘心？」
周盛等人一驚，下意識看過去，只看見雲霓嘴唇動了動，又切換成宮女的聲音，雙手停下來，有些擔憂地喊了聲，「公主。」
「乏了，你下去吧。」這回周盛看清了，確實是雲霓的聲音，只是巧妙地變了種聲音。
「奴婢遵命。」
雲霓收回手，起身，抬手放下「羅紗」。
周盛以為就這麼結束了，剛準備抬手示意，就看見雲霓表情有了變化。
先是擔憂，而後又仿佛想到什麼，有些猶豫不決，再變為下定決心後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最後歸於平靜，緩緩退後。
周盛回憶著那一秒充滿殺意的眼神，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般不敢動彈，回過神來起了一身虛汗。
他拍了巴掌，其餘人也齊齊拍掌。在這麼多試鏡的人中，雲霓的演技已經算是十分出色了，畢竟能帶動他們進入狀態的可沒多少人能做到。
「演得不錯。」周盛剛誇獎完，就被旁邊人拽了拽，而後皺起眉頭，看了雲霓一眼後遺憾地嘆了口氣，「你回去等通知吧。」
雲霓本就是人精，沒錯過對方一瞬間的變化，心中若有所思。
「謝謝老師。」
她鞠了一躬，靦腆地笑著轉身，隱隱聽見身後傳來微不可聞的一聲「可惜了。」
*
雲霓出來，沖點名的女人笑了笑再回椅子那邊，發現之前那姑娘已經不見了，位置也被別人坐了。
看了圈也沒找到人，雲霓轉身離開。
按照記憶來到電梯處，她看著兩個三角形的按鈕，小心地伸出手，按了下面那個。
雖然有記憶，但畢竟是第一次嘗試，她依舊覺得十分新奇。
不過一會兒，上面的紅色數字漸漸變為「6」。
「叮——」
雲霓看著打開的門，小心翼翼地抬腳，踩了踩，確定不會掉下去以後才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