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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包裝,沒有宣傳,只靠歌迷們的熱情支持, 草根樂隊的發展十分艱難。

  音樂的路太難走了,在此之前國內經歷過一段在外聚會都會被抓起來判定為「流氓罪」的時代。音樂這種紮根於群眾之中的藝術,註定要遭遇很長一段時間的低谷期,除了科班出身的正經音樂人能夠有出路之外,剩下的人都只是自己瞎唱瞎玩。

  當不得真。

  宋頌正想得入神, 就看到一個女人領著幾個男人氣勢洶洶地朝這邊走來。他們看到橋洞下的田桐等人,腳步又加快了幾分,為首的女人什麼都沒說,抬起手就打了田桐一巴掌。

  顧臨深下意識拉著宋頌後退了一步。

  宋頌皺起眉頭, 看向那捂著臉頰倔強抬起頭的少女。

  「給我砸了!把這些玩意統統砸了!」女人氣急敗壞地命令道。

  宋頌沒來得及上前阻止,那幾個壯漢已經上前把田桐她們的樂器砸了個稀巴爛。

  田桐看著散落一地的樂器殘骸,終於忍不住緩緩蹲了下去, 放聲哭了出來。

  「你都高三了,還學人玩這些玩意,」女人氣急敗壞地罵道,「你是要學你那不中用的爸爸?你爸爸都進監獄去了,你還不知悔改要走他的老路!」

  這顯然是田桐的家事。

  這是個典型的中國式家長。

  宋頌家裡雖然窮,父母卻沒限制他太多,他要是有什麼想做的事父母大概率都會支持。像這樣的家庭糾紛,他沒經歷過,更沒有應對經驗。

  宋頌掙開顧臨深的手,要顧臨深乖乖在樹下等他。

  宋頌上前喊道:「阿姨。」

  田桐聞言抬頭看向宋頌。

  那位來勢洶洶的女士也抬頭看向宋頌。

  看到宋頌一身縣高中的校服,再看看宋頌那張過分出色的臉,她擰起眉頭,問道:「你是?」

  宋頌笑道:「我是田桐的班長。」他上下掃視著對方的衣著打扮,一看就知道她不是這小縣城的人。他眉眼清淡,「又是打人又是砸別人的東西,您這樣做有點過分了。」

  「過分?我是她媽,我不管她誰管她?她今年高三,再不努力,難道一輩子窩窩囊囊地在這種鄉下地方嫁人生孩子?」田桐母親情緒有點激動。

  她當初急著離婚,沒帶走女兒,女兒一直在爺爺奶奶家長大,她只能定時來看上一眼。

  現在她也沒想帶走女兒,她還年輕,總不能給人當一輩子情人。她總得找個男人把自己嫁掉的,帶著個女兒怎麼嫁?

  女兒屢教不改,她也只能用這種極端點的方法讓她乖乖放棄走音樂這條路。

  她雖然不能把女兒帶在身邊,卻盡全力給她創造最好的條件,女兒為什麼就是不聽她的話?

  宋頌並不了解田桐家的情況,也不太想了解。他看向跟著田桐練歌的幾個樂隊成員,朝田桐母親淡淡笑道:「他們可不是您兒子,您有什麼權利砸他們的樂器?」

  田桐母親一滯。

  宋頌說道:「您帶來的這幾個人看著不像好人,您說我現在要是報警,他們會不會被查出什麼案底?我相信警察叔叔會很感謝您帶他們自首的。」

  他對這樣的家長沒有好感。

  換成他是這種家長的孩子,也不會和她多親近:這人明顯平時對孩子不聞不問,發現孩子走偏了就直接動手。

  他們從來不管孩子在想什麼。

  田桐母親氣紅了眼,抬起手指著宋頌的鼻子要罵人,手腕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掌扼住了。

  宋頌也一愣,轉頭看去,只見顧臨深一臉警惕地看著田桐母親。

  顧臨深抿著唇。

  剛才這女人抬起手時打了田桐一巴掌,他不能讓這女人傷害宋頌。

  「小子你做什麼?」那幾個制服了樂隊成員的男人發現顧臨深的動作,立刻要圍攏上來,威脅道,「鬆開我們嫂子,你不要命了是吧?」

  「鬆手。」宋頌對顧臨深說道。

  顧臨深邊鬆手邊把宋頌拉到自己身後。

  這時一隻易拉罐砸在剛才開口的男人腦袋上。

  男人吃痛地後退一步,摸著被砸中的地方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立在河堤上,一副「我只是扔個垃圾怎麼會砸到別的垃圾」的雲淡風輕。

  隻眼神天生帶著幾分陰戾。

  宋頌眉頭一跳,沒想到挺久沒見的楊光會突然出現,還是以這種方式出場。

  楊光從河堤上跳下來,三步並兩步地走上前,抬腳就把離宋頌兩人最近的男人踹翻在地。

  他腳踩在男人背上,看向其他人:「要打架?」

  田桐母親見到楊光,面色變了變。

  她認識這個少年,他是易家的孩子,雖然只是繼子,卻也得了易董的承認。聽說他從小誰的話都不聽,去哪個學校都鬧得天翻地覆,最後是塞錢給一個小縣城的學校,勉強讓那邊接收了他。

  她怎麼都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麼巧,楊光居然在這邊念書!

  「都住手!」田桐母親喝退要上前的幾個「保鏢」。她朝楊光賠起了笑臉,「易少,是我們不對,我們這就走。」

  楊光聽到她的稱呼,腳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痛得那男人慘叫出聲。

  「我不姓易。」楊光冷笑著把男人一腳踹開,仿佛只是踹一個毫無重量的易拉罐。他眼神凶戾地吐出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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