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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淺忍不住眼眶中的酸澀,淚水順著臉龐落下,容深一看,便將她擁在懷中安撫著:「不哭了,不哭了。」

  「你就放心說,雖然你犯下十惡不赦的罪行,但看在皇后的身子確實沒有傷到,你又曾經那麼盡心盡力的照顧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捉出幕後之人,再降一罪,如何?」

  容深拋出誘餌,想讓桑果鬆口,見桑果有了鬆動,便知道計謀成功了,這宮女雖沒有鐵了心要害姜淺,但這人是萬萬留不得了。

  「奴婢……奴婢這就說。」

  桑果跪的筆挺,似是下了決心,揚聲道:「所有的事情都是瑾妃娘娘讓奴婢做的,從豌豆黃到娘娘落水,再到今天蔻丹……」

  姜淺身子僵住,對於桑果的坦誠,覺得不可置信:「所以那日推本宮下水的,不是堂姐,而是你?」

  「是,是奴婢藉機絆住您,讓您落水,」見姜淺面色蒼白,桑果趕緊補上一句,「但奴婢發誓,奴婢本來要跳下去救您,但那時皇上已經趕來。」

  「好,那豌豆黃呢。」

  豌豆黃里有毒,姜淺本來以為是姜慕雪下的,但現下看來,說不定是自己誤會了。

  「奴婢將毒放在蔻丹里,趁大小姐遞來的同時,將毒放進去,但奴婢之後也遊說您說那豌豆黃看起來不新鮮,還是扔了吧。這一切只不過是讓瑾妃娘娘派來的人能夠回去稟報。」

  桑果句句說的在理,但姜淺每聽一句就感到越發心寒。

  「堂姐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陷害她。」

  「娘娘,這您就不知道了,從前在府上,姜慕雪總趁著您不在就抽打奴婢和玉圓,如今手上的傷疤都還在呢。」桑果捲起袖口,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疤痕,讓姜淺愕然。

  「怎麼都沒和本宮說。」

  「娘娘從前在府一向以和為貴,奴婢跟您說也無用,您肯定讓奴婢忍住,事情就這麼過去,但您知道嗎,當年您剛買下奴婢時,姜慕雪就差點把奴婢打死。」

  「原因是什麼奴婢當時也沒想明白,後來才聽見,原來她只不過是想發泄情緒,發泄總是被娘娘您技壓一籌的情緒。」

  姜淺捂著嘴,身子發顫,容深低哄著。

  「所以你才心安理得,將這一切都讓堂姐背黑鍋?」

  「您這話就不對了,什麼背黑鍋,這姜慕雪也不是什麼好貨色,當初蘇公子沒眼疾時,她天天纏上去,眼裡再也裝不下別人,後來見到蘇公子的眼睛毀了,立刻退避三舍,改將目標放在敦郡王身上。」

  「那日兩人行不苟之事,您以為真是敦郡王殿下喝多所以釀成大錯嗎?」

  桑果鄙夷地笑出聲:「不,是瑾妃娘娘暗地提供姜慕雪魅惑之藥,所以敦郡王殿下才中招。」

  「瑾妃她和姜慕雪又是如何聯繫的。」姜淺雖被事實給震撼,但腦中的思緒仍然清明。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但想來應該是瑾妃娘娘暗中派人寫書信過去,而姜慕雪不知背後是何人。」

  「好,你和堂姐的恩怨本宮明白了,那你和瑾妃的呢,你和瑾妃又是什麼關係。」

  桑果先是苦笑,而後緩緩開口:「奴婢是瑾妃娘娘同父異母的妹妹。」

  話一出,在場人無一不震撼,沒有人知道原來姜淺身邊的大宮女竟然是蕭瑾月的妹妹。

  「奴婢的娘是蕭尚書年輕時的外室,後來娘年老色衰生下奴婢之後,過沒幾年便撤手人環了,也是那時候奴婢被娘娘買回去。」

  姜淺腦中閃過一個畫面,畫面中有個小女孩跪在地上,脖子上掛著「賣身葬母」四個字。

  「不管娘娘您信不信奴婢說的,在娘娘身邊侍候這些年,真的是奴婢覺得最幸福的時後,娘娘將奴婢和玉圓當作家人一樣的照顧,奴婢下輩子做牛做馬都還不起。」

  「但後來娘娘失足清醒後,性格變得歡脫更平易近人,連帶和皇上的感情也越發親密,引來瑾妃娘娘的妒忌。」

  「不知道娘娘還記不記得瑾妃娘娘有段時間很常佩戴一隻流蘇金釵?」

  姜淺點頭,她自然記得,她還說過那金釵並不適合蕭瑾月佩戴,當初蕭瑾月只回一句那是故人送的。

  莫非那故人就是……

  姜淺瞳仁一縮,桑果見了點頭:「看來娘娘猜到了,那日她所說故人正是奴婢的母親,當年的事情奴婢早就忘的差不多了,也忘了自己父親的長相,更從未想過認祖歸宗。」

  「但那天瑾妃娘娘打破了奴婢平靜無波的日子,她開始以金釵為要挾,說若不幫她,就要將那金釵給扔擲湖裡。」

  桑果語氣激動,從袖口裡拿出被折成兩段的金釵:「這可是母親唯一留下來的東西,好不容易找到它,奴婢豈可能放過,便鬼迷心竅聽起瑾妃娘娘的命令。」

  「而後她又用讓母親入宗祠的誘餌,促使奴婢讓娘娘您腹中的胎兒流失。」

  「但奴婢發誓,奴婢真沒有想傷害過娘娘!況且那日落水,姜慕雪本就存了想害娘娘的心思,奴婢也不算冤望她!」

  聽完這一大段的辯白,姜淺已經對桑果沒了期待,原本對她那一丁點的憐憫也已所剩無幾。

  那些話里,姜淺沒有聽出桑果的悔恨,只聽見了她對姜慕雪的恨,和被蕭瑾月要脅的不甘,每一句都說無心傷害,但每一次都狠下毒手。

  看來兩人的主僕情誼真的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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