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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杖斃的事也是,您多殺一人就會在史書上多添一筆。為了您的名聲,娘娘能不多問嗎。」

  擔心?

  容深停下手中的動作,紙上的草圖已擬了大半,是個女子,臉上的輪廓已經出現,但眼睛還沒點上。

  「有何好擔心的,朕是天子。」

  「正因為您是天子,是這個國家的天,登基以來,為了整頓前朝的陋習,花了多大的精力,皇后娘娘都看在眼裡。」

  「不然也不會帶領後宮開源節流,甚至主動減半鳳儀宮的例銀。」見容深面上有些鬆動,凌向善又加把勁。

  「皇后娘娘與您一樣不擅表達情緒,但還是關心您的,不然怎麼會提著牛乳茶前去御書房,雖嘴中說著開發了新製品,但反面一想,不就是怕皇上您太操勞,所以過來送茶點嗎。」

  「此話當真?」

  容深半信半疑,但仔細推敲姜淺近日的所作所為,似乎是有這麼丁點味道。

  「自然是真的,奴才那麼愚鈍的人都能看出來,就您自個兒沒發現。」

  「皇后娘娘對您可是真心實意的好,先前奴才過去鳳儀宮,那個玉圓也說娘娘為了減少後宮的開支,才多年不辦茶宴,就連近日得縮減菜色亦是。」

  「皇后娘娘對您這般的好,您都絲毫不察,怪不得她一臉郁色離開,氣都氣飽了。」

  凌向善說到了興頭上,一臉呼天搶地浮誇說著:「真是難為皇后娘娘了,但也不能完全怪她,畢竟她不知道您從未有過男女關係,所以處事上自然……」

  話沒說完,便迎來一隻毛筆,砸在臉上,黑色的墨汁從臉上滑落,順著臉龐滑出一條詭異的圖騰。

  「皇上,您說要赦免奴才的。」

  凌向善癟著嘴說,用袖口胡亂在臉龐擦拭,臉上的墨汁蔓延至整臉,說不出來的趣味。

  「所以朕沒砍你就是萬幸了,油嘴滑舌,黑的都能被你說成白的,這麼厲害,當初怎麼不去當訟師。」

  「奴才這不是對書沒興趣嘛,不如跟在您身邊吃香喝辣來的實在。」

  「德性,給朕滾出去,看到你,朕就越生氣!」

  得,說了實話,還被嫌棄,真是熱臉貼冷屁股上,凌向善癟癟嘴,退下。

  容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開口讓凌向善站住。

  「站住,朕越想越不對,你一個奄人,怎麼這麼清楚,莫非……」容深頓了頓,心中有個猜測:「你暗交了對食?」

  什麼對食,狗屁的對食,在宮裡頭天天看那些勾心鬥角,他又不是傻子才去交對食,女人這麻煩的東西,他碰都不碰。

  整天哭哭啼啼的,想到這,腦中猛然浮現先前安撫玉圓的畫面。

  凌向善猛地一陣:「奴才惶恐,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奴才一個奄人,去交對食,這不是阻撓姑娘家的姻緣嗎,這傷天害理之事,奴才可做不出來。」

  「當然,奴才知道在這宮裡,奴才的長相還算瀟灑,有宮女愛慕實屬正常現象,但皇上放心,奴才這一生一世都是您的人,絕不會變心!」

  最後不忘自褒,還扯到別的地方去,容深聽了氣笑,再度將手中的毛筆給扔了出去。

  「滾,給朕滾出去!」

  姜淺那是沒解決也就罷了,還讓自己添堵,方才自己是被什麼蒙蔽雙眼,竟然會想和一個奴才吐露煩心事。

  反了都反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這就滾,不過容奴才再多嘴一句,您早膳沒用多少,還是吃一點好,否則皇后娘娘知道,會擔心的。」

  一記眼刀飛來,凌向善轉身拔腿就跑。

  容深深呼吸幾次,才將心底那股煩躁給壓下。

  「擔心,她,真的會嗎?」

  重生後對所有事情勢在必得的容深,唯獨對姜淺感到迷茫。

  「上輩子對容煊獻殷勤,甚至將他拱上皇位,這一世朕登基,什麼忙也沒幫,全靠朕自己努力得來。」

  容深低訴著,但又想到重生前姜淺對自己的疏離,唯一最親近的時刻,便是和容煊一塊到太傅府上做客。

  那時姜淺正值荳蔻年華,相當愛笑,與入宮後的端莊大相逕庭。

  常常跟在容煊後頭跟著喊小叔叔,容深想到當時的場景,會心一笑。

  「都成了大姑娘了,還有了孩子,有了朕的孩子。」

  今日這事,容深承認是他不對,但他從未有過低頭的時候,這事該怎麼解。

  這一日,容深都待在朝陽殿裡,無論凌向善怎麼喊,都未有回應,直到隔天早朝才再度現身。

  凌向善進去收拾時,看見昨日那幅畫已成形。

  上頭的那標誌的杏眸,和唇上的淡笑,一眼便能認出,正是鳳儀宮那位主兒。

  「得,一個兩個口是心非,明明擔憂的緊,還不承認!」

  ******

  「娘娘,工部侍郎在外求見。」

  玉圓踏著歡快的腳步進來秉告,姜淺眉心一挑,來了興致:「先不問他過來做什麼,玉圓你這般高興又是為了什麼。」

  姜淺頓了頓,猜測:「又偷吃小廚房的東西了,嘴邊似乎沾了東西。」

  「奴婢沒有!」

  話是這麼說,但手中的動作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往唇邊撫去,確定沒東西才發現被自家主子擺了一道。

  「娘娘!」

  「哈哈哈,好了,本宮逗你玩的,回歸正事上,你方才說工部的誰來了,工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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