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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唐璟欲言又止,包括現在又一副暗暗高興的樣子,都被她看在眼裡。
蕭朝安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等到孫氏從屋子裡頭出去,準備用些早飯的時候,她才順勢坐到了孫氏剛才的位子上。
唐璟有點兒奇怪:「朝安,你怎麼不去吃早飯?」
「不急,有些事情還想問一問。」蕭朝安掖了掖被角。
唐璟還不知道自己早已經露餡了,一臉單純地問道:「有什麼事啊?」
蕭朝安湊近了些,緩緩道:「夫君頭上這傷,究竟是怎麼來的?」
唐璟心裡一個咯噔。
他暴露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唐璟也沒有覺得慌張,他只是驕傲於他家娘子怎麼就這麼聰明呢,自己還什麼話都,她就已經看出了端倪。唐璟自然不會瞞著她的,本來麼,有些事情也沒有什麼好瞞的,說出來只不過顯得自己有些蠢罷了。
唐璟將昨日傍晚發生的那些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他還道:「……我也不知道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大概是想給他一個教訓嘗嘗吧,就這麼順勢倒下去了。誰讓他之前罵了我,我根本都沒有見過他,才頭一次見面他就這麼對我如此不客氣。不過,叫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司農司那幫人急暈了頭,連扶人都沒有扶穩,這才把我的腦袋給磕倒了。後面的那些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唐璟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等他摸到了一個包,手上沒忍住,輕輕一按:
「嘶——!」疼得他臉色都猙獰起來了。
蕭朝安忙將他的手拿開,對著丈夫的腦袋細看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出血,也就放心了。她只在意一件事兒:「怎的,他之前還得罪過你?這又是幾時的事?」
唐璟忍過了那一陣疼,慢慢道:「一個多月之前吧,我送土豆去戶部,路上聽到他在路邊嘲諷我種的土豆。我就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便對著我罵罵咧咧的,一副不善的模樣。」
蕭朝安捏緊了帕子。
唐璟絲毫未覺,仍道:「方才我也是聽我娘提了兩句,這才知道如今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定是那司馬昭傷了我,既然那小子竟然對我老有這樣大的惡意,那我不讓他背下這口鍋,豈不是對不住自己?」
唐璟也沒想過要把司馬家那小子怎麼樣,可是最起碼的,賠禮道歉總該是要有的吧。
他非得逼著司馬家人低頭不可。
蕭朝安這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安撫道:「如此也好,讓他們吃些苦頭,夫君想的是對的。」
蕭朝安對於那司馬兆口出惡言的事兒到現在還是耿耿於懷。她家夫君人品德行哪一樣不出挑?他為了朝廷為了百姓,做出了這麼多的事,結果還有這樣不知好歹的,當眾詛咒她夫君。
這樣的人,就不該被同情。
蕭朝安重又與唐璟吩咐道:「夫君你好生休養,我讓吉祥去給你請個假,這些日子就不要去外頭奔波了。至於是司馬家的事情,你也不必費心,總有他們低頭的那一日。」
「好。」唐璟聽話地乖乖躺下休息。
他確實腦袋還暈沉沉的,想不了別的事情。
出去之後,蕭朝安陪著孫氏一道用了早飯,把孫氏安撫好了,這才叫來丫鬟,讓她帶個信兒去晉王府。
下午,司馬家派了人過來,送了不少禮,打算補貼唐璟。
只是那些東西,蕭朝安都叫人扔出去了,連門都沒讓他們進。
司馬家怎麼說也有個司馬太師坐鎮,在杭州城一向都是橫著走的,從來也沒有遇到怕的人。哪怕是回了京城,碰到的也多是趨炎附勢的,從來也沒有人敢下了他們太師府的臉。眼下碰上了蕭朝安,這太師府的管家可吃了好大一個悶虧。
回去之後,那管事便如實稟告了太師。
「那郡主口氣倒是挺大的。說非得讓咱們家小少爺親自過去賠禮道歉,如若不然,送再多的東西都沒有。這汝陽侯到底是怎麼暈倒的,都還沒個說法呢。也不一定就是咱們家小少爺的錯呀,說不定就真跟少爺說的那樣,是那汝陽侯故意栽贓陷害!」
他們太師府跟太子的關係,如今就沒有人是不知道的。那汝陽侯跟太子又素來親近,若是他故意想給太子出口氣,故意讓他們家小少爺背下這個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個小小的管事都能想到的事情,司馬太師怎麼可能會想不到?這件事情發生得實在是太巧了,他們家六郎前腳出了府,後腳那汝陽侯便在路上等著。這故意陷害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了。
比起外人,司馬太師當然更加相信自家的親孫子。小孫子行事雖然糊塗了些,可在他們跟前卻不會說什麼謊話。昨兒回來,司馬太師也是審過小孫子的,得知那汝陽侯是故意裝暈,司馬太師當即陰謀論了起來。
這事情,說不定就是太子在背後謀劃的,是太子與汝陽侯串通一氣。
可是雖說如此,他們卻也不得不認栽。如今幾乎所有人都認定,認定了這件事情就是他們家小孫子做的。當所有人想法都是一樣的,哪怕這件事情本身就是錯誤的,也沒有什麼人在意了。不得不說,太子如今這一手段的確是高。
司馬太師跟太子對壘,自然不想自降身份,親自跑過去道歉。所以,他也就只能讓自家小孫子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