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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跟上回又不一樣了。

  上回送棉衣的是個小官兒,跟他們還有說有笑的,這回這個,單看官服便知道品級不低,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那些圍觀的人,也知道好歹,被趕走也就趕走了。尚有些趕不走的,譬如鎮國公,他們本身就是不需要走的。

  鎮國公來來回回的盯了半晌,實在不知這桶里裝的究竟是何物。那轉運官見他們一直站在這兒,伸了伸手,請他們進去說話,且將那幾車的東西全都搬了下來,送去營帳裡頭。

  一時眾人都進了主帥的迎戰。吳老元帥看到這個架勢,也頗有些費解:「敢問韓大人,這是何物啊?」

  那轉運官姓韓,表字孟衷,是個穩重自持的,聽到吳老問話之後,才道:「此物為石脂水,從玉門關運了過來,是助諸位大人攻克安南所用。」

  這話這甚是囂張。鎮國公頭一個就聽不下去了:「我等在此地少說已經駐守了大半年了,到如今都還沒有攻克安南。戰事已經如此焦灼,就憑你幾桶東西,就想反敗為勝,這口氣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要是靠著這個東西就能把安南擊退的話,那要他們這些人又有何用?他們這陣子犧牲了那麼多的將士,又豈非是白白葬送了性命?

  韓孟衷一聽是鎮國公說起的話,壓著嘴角笑了笑,隨後又道:「此物原是汝陽侯偶然想出來的。」

  營帳裡頭,眾人的神色突然變了,目光炯炯地盯著鎮國公。鎮國公被盯得臉上一熱,周身的磅礴的氣勢瞬間變不見了,仿佛泄了氣的球:「原來是,是我們家那小子啊……」

  話說得太早了,鎮國公再尷尬不過了。眾人本來還想要追問下去,無奈那個韓孟衷偏偏什麼都不再往下說了。他反而道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人少了便不會泄露出去。

  眾人雖覺得他有些古怪,可是對這話卻並沒有反駁什麼。兩邊打了這麼久的仗,各自都想要探各自的底,雖說他們這邊管的也嚴,也敢拍著胸脯保證他們這營帳裡頭肯定是沒有什麼探子眼線的。可是營帳外頭的事兒,那就難以保證了。

  為了以防止消息泄露出去,保密就保密吧。

  出來之後,幾個人都有些恍惚。他們雖說從那主帥的營帳裡頭走了一遭,但是除了知道這東西是鎮國公府的二公子提出來的,餘下的事情都絲毫不知。就連鎮國公這個當爹的,也沒問出半點消息來。

  對方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令,瞞得死死的。鎮國公跟鄭尚書私下裡頭琢磨著,覺得這回的事情,興許他們吳元帥都不知道。

  鎮國公心裡頭也繃緊了一根弦,生怕唐璟又想出了什麼歪門邪道的點子來,到時候若是沒有什麼用,或者即便有用,也不過就如雨點一般上不到根本,那可就叫人笑話了。是以,旁人圍過來問他的時候,鎮國公也只是打著哈哈:

  「我家那小子年紀才多大,不過就跟個孩子似的,他說的話哪裡能管用呢?」

  「侯爺不侯爺的,那都是聖上封的,是看在他種地的份兒上,與別的事沒有什麼關係。他也就只在種地的事情上有些天賦了,別的東西一概不通。方才韓大人那些話估摸的都是大話,聖上多半是看在他這回有功的份上,才由著他胡鬧的。」

  眾人道鎮國公太謙虛了,說得鎮國公心裡發虛,不得不更謙虛了幾分。

  勉強將眾人勸走了之後,鄭尚書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你也真是的,太小心翼翼了吧?」

  「我這是怕熱後被打臉,所以才不得不如此。」

  鄭尚書卻笑了:「你平常吹你兒子不是吹的挺厲害的嗎,現在怎麼了?不敢吹了。」

  鎮國公搖了搖頭:「此一時,彼一時。」吹牛的時候誰不喜歡吹,可關鍵是現在是能吹牛的時候麼?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大燕這邊的情況,便在旁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被有心人傳到了安南這邊。

  這也虧得那些韓孟衷押運東西用過來的時候,蕭衡與皇上曾經再三交代,不得將此事告訴第三人,就連營帳裡頭那些德高望重的將軍都沒有說。瞞得緊,就是這點好。連自己人都不知道,更何況是外頭的人了。

  那些人費盡心思打探了之後,也不過只是回了一個消息回去,道是大燕後方又運送了一批東西過去,頗為神秘,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安南帳中,李元培聽了這話卻不以為然:「憑他多詭異的東西,總有現身的那一日,我就等著看看,那東西到底有多寶貝?惹得他們如此小心謹慎。」

  底下又將領的神情比李元培還要輕蔑幾分:「哪有什麼寶貝東西,倘若真有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才拿出來。」

  他們兩邊這都打了多長時間,那大燕最寶貝的東西,想來就是他往如今身上穿的衣裳罷了。

  那衣裳,他們肖想了許久,可大燕那邊看管得極為要緊,都不許旁人靠近倉庫,他們便是有心想要去搶,去偷,也無計可施。只偶爾在戰場上從死人堆里扒到了一兩身,才得以窺見那衣裳裡頭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只是那東西他們安南沒有,問遍了整個軍中,也沒人知道那是何物。

  在安南人看來,自己沒有的東西肯定就是好東西。更可況這麼長時間下來,他們也看明白了,那些大燕兵將不怕冷的緣故,就是因為這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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