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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險還是有的,這歷朝歷代真正能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的, 哪個不是經過血雨腥風,爭儲是一件你死我活的事情,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你到底站隊的成不成功。

  陸淵沉默了片刻,只好道:「好,但我今日的話並不收回,你若願意了,隨時可以再和我說。」

  這日朝堂之上,祁王為首,立於龍椅下的丹墀之上,手捧玉璽,聽內閣和朝臣們進言,偶爾需要他決議的時候,便會沉吟思忖,留下摺子。

  刑部尚書從隊列中出來,行禮後道:「微臣有本要奏。」

  祁王微微頷首,「奏。」

  刑部尚書將手裡的摺子由大監遞給祁王,開始洋洋灑灑說了起來,「朗朗乾坤,天子腳下,五日前,鎮國大將軍府竟遭奸人潑狗血羞辱,惹百姓觀之議之,經查這奸人乃是散騎常侍陸大人府中家丁,光天化日之下,陸府家丁竟如此目無王法,置官府朝廷於不顧,京兆尹府卻毫無動靜,有意包庇,鎮國大將軍乃是開國功勳,世代忠臣,受此侮辱,卻無處伸冤,這其中究竟是官官相護,暗中勾結,還請祁王殿下徹查!」

  祁王不著痕跡掃了一眼瑞王,見他神色如常,好似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他挑了挑眉道:「本王原以為刑部管天下刑獄,覆及敘復官秩等大事,司內繁忙,不曾想張尚書還能兼顧御史台糾察的差事,著實是辛苦啊。」

  刑部尚書有些悻悻然,但上回經過黃御史的事情,御史台全都成了啞巴,這事瑞王交給了他來辦,他也只能強撐著做完。

  於是他大義凜然又道:「食君之祿,當分君之憂,微臣不做尸位素餐,蠅營狗苟之人,只盼我大晟再無朝綱禍亂之輩!」

  這就是在官場浸淫多年的老油條,做著口是心非的事情,嘴上卻能說出最赫赫揚揚的話,不知道的真以為他有多麼的義憤填膺,是個為國為民的忠臣。

  祁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那張剛正不阿的臉上真就一點端倪也無,他笑道:「張尚書如此忠勇,真叫本王佩服,既如此,這事就交給張尚書去查吧。」

  刑部尚書聞言一愣,他原本是抱著會被不待見或者叱責記恨的猜想,結果祁王這樣爽快,直接把這事交給了他,反倒讓他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他躊躇道:「此事已經分明,殿下何必還要微臣去查,直接懲處便是。」

  祁王卻道:「這事既然是張尚書提出來的,想必張尚書最為清楚了解,而且張尚書為國之心天地可鑑,整頓朝綱,就由張尚書帶頭開始。」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刑部尚書還有什麼可說的,只能跪下領命。

  祁王這般事出反常,刑部尚書摸不清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但他既然在大殿之上當著眾臣的面應了下來,刑部尚書也不怕他反口不認。

  這件事其實沒什麼好查的,派個人去陸家把那潑狗血的小廝逮住,人前腳還沒踏進昭獄的門呢,後頭就什麼都招了,刑部尚書年輕時也管過刑獄審問一事,過手的犯人不說多硬氣,但最次的都得挨上幾鞭子才吐話,像這小廝這樣爽快的,按理來說他該覺得省心,但又總覺得有點不對。

  小廝說是受了雲露華的指使,好像他的存在就是為了告訴刑部尚書這話一樣,刑部尚書將他押到祁王面前時,感覺一點成就感也沒有。

  他看祁王裝模作樣審問了一番,然後板著臉道:「張尚書莫不是誆本王。」

  刑部尚書不明所以道:「微臣不敢。」

  祁王冷笑一聲,「這小廝說潑狗血一事是陸淵的妾室所為,因她曾與王氏女有過齷齪,心懷不滿,才伺機報復,這事怎麼變成了內宅婦人的口舌雜事,爭寵嫉恨,張尚書為一司之主,二品大員,就只查到這麼淺顯一層,若不是張尚書有意包庇,那就是你這差事辦的不用心。」

  刑部尚書下巴驚掉了,張著嘴看他,慌忙辯解道:「微臣也覺得這事不止是妻妾爭寵這麼簡單,這小廝如此認,必定是受了指使,再者...究竟是那妾室所為,還是陸淵授意,拿妾室頂罪,微臣覺得裡頭定然大有文章。」

  可祁王不聽他這樣說,直接對身邊大監吩咐道:「張尚書到底是上了年紀,辦事也心有餘而力不足起來,這事是本王為難他了,張尚書既年邁辛苦,本王倒不忍讓他這樣操勞,讓戶部撥一筆銀子,准他致仕歸鄉吧。」

  刑部尚書到這個時點,才明白原來祁王從來都沒有想過怎麼去查這件事,不管他最後查成什麼樣,祁王都會由各種理由將自己趕下去。

  不等他再說什麼,就有人把他『請』了出去。

  第二日早朝,瑞王黑著臉,質問祁王道:「刑部尚書乃是六司重臣,今年才四十有四,三弟你這樣不明不白的以年邁為由,把一個二品大員隨意貶黜,難道不怕父皇怪罪嗎!」

  祁王笑意溫和道:「二哥此言差矣,父皇既然把玉璽交給我,賜我監國之權,那就代表他將一切的事情都放心交給我了,張尚書致仕後,曹司郎會頂替他的位置,二哥覺得父皇會不放心曹司郎嗎?」

  瑞王恨得咬牙切齒,祁王此舉,分明就是在折他的羽翼,但刑部尚書由曹必酉頂上,父皇即便心裡會有意見,恐怕也不會多說什麼。

  沒想到一個王家,反倒讓他又折進去一員大將,瑞王緊攥拳頭,只能硬生生吃下這個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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