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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文淳想了片刻,還是狠不下心來,當即不再管蘇心棠怎麼說,跳下去救人。可是遊了幾個來回,卻找不到程景鈺的蹤影。

  蘇心棠倚在一旁,理著自己的袖子,淡淡道:「聽說這湖底下有個水渠直通外面的江,想必是已經隨著水渠流到江里去了吧,那可是再也找不著了。」

  白文淳從水裡上來,看著蘇心棠的樣子,只覺得渾身發冷。他抹了把臉上的水,就要去叫人。

  蘇心棠在他身後悠悠道:「你儘管去告訴旁人,看看到時候大家信你還是信我,畢竟你跟程景鈺積怨已久,害了他也在情理之中。」

  白文淳聞言,一下頓住腳步,看向蘇心棠的眼神已經不再有傾慕,而是失望,「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狠毒?」

  蘇心棠笑了一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白公子難道不知道麼?」

  白文淳恨恨地一咬牙,一甩袖子轉頭就走。蘇心棠看著回歸平靜的水面,將手裡的花枝折斷扔到水裡,撇開眼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雲曦從後院出來找程景鈺,在迴廊邊轉了一圈都沒見著人,正嘀咕著他亂跑去了哪裡,經過假山石時被人拽了一把。

  雲曦嚇了一跳,轉身看見渾身濕淋淋的程景鈺,訝異道:「你這是去哪兒了?怎麼渾身都濕了?」雲曦伸手挑出他頭髮里纏的水草,一瞬懷疑他是不是又傻回去了。

  程景鈺拉著她的手,朝外面看了看,將事情說了。

  雲曦聽了也不免吃驚:「這姑娘是要置你於死地啊?」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到頭來怎麼都算在了別人頭上,「那現在怎麼辦?她沒發現你上岸?」

  程景鈺搖了搖頭,道:「將計就計吧,她若能安枕無憂,我敬她是條漢子。」

  雲曦笑了一聲,聽他的主意先悄悄出了書畫坊,回了府也交代眾人不要聲張。

  那廂,蘇心棠回了府照吃照喝,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手上沾了一條人命有多嚴重一樣,她甚至覺得有種出了氣的快感。

  蘇心棠心安理得地上床睡覺,連丁點害怕的心思都沒有,直到睡到半夜,被周身一陣涼意驚醒,猛地起身發現被角和床單不知怎的被浸濕了。

  蘇心棠腦袋嗡地一聲,慌忙叫喚自己的丫鬟,丫鬟掌燈過來一瞧,才發現是之前蘇心棠用來暖腹的湯婆子放在床腳沒收拾,不知怎的漏了水,才浸濕了被子。

  蘇心棠一瞬猶如被抽乾了力氣,靠在床邊緩了好一陣,後半夜睡得也不甚安穩。

  所謂做賊心虛,蘇心棠等得火氣下了頭,才漸漸開始害怕起來。

  書畫坊那邊也沒見傳出來什麼消息,蘇心棠只得叫人偷偷去程府周邊打探一下,聽聞程景鈺不在府中,心裡便七上八下的。

  按理說,程家若找不到程景鈺該著急才是,可是聽下人打探所說,好似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他沒有死?」蘇心棠想了想,卻又覺得不可能,她親手把程景鈺推下去的,而且白文淳也下水找過,並沒有找到人。

  到底怎麼回事,蘇心棠怎麼也想不明白,連著幾天夜不能寐,眼底都出現了青黑。

  蘇家父母看著她恍恍惚惚的樣子,以為她病沒好利索,又顧著書畫坊的事才精神不濟,便讓她暫時放一放,不必再管書畫坊的事。

  可蘇心棠揣著事,怎麼安不下心來,猶豫良久後還是打算親自去書畫坊一趟。

  畫展過了幾日,來觀賞的人也漸漸少了,加之快到秋闈,許多學子想要考取功名,便專注在家讀書,坊中的人比往日少了很多。

  蘇心棠獨自來到那日的湖邊,看著幽深的湖水,盯得久了竟有一絲眩暈,慌忙收回視線欲離開,就在剛提起步子的時候,湖裡驀地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腕。

  蘇心棠一驚,低頭看見腳上青白的手,嚇得尖叫一聲摔在地上,又是踢腳又是擺手,不顧形象在地上爬。

  蘇紹聞聲趕來,蘇心棠一下掙脫腳上的桎梏,連滾帶爬跑到了他跟前,揪著他的衣領子語無倫次:「鬼!有鬼啊!」

  蘇紹被她的樣子驚了一下,近前查看,只見湖面平靜,並沒有什麼東西。

  可蘇心棠卻一個勁兒指著湖面說有鬼,蘇紹只好讓丫鬟先把她帶出去冷靜冷靜,自己又叫人在湖邊查探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異象,反倒是碰到了雲曦和程景鈺。

  蘇紹打了個招呼,向他們詢問了一下。

  雲曦恍然大悟道:「原來剛才是蘇姑娘的叫聲麼?可是出了什麼事?」

  蘇紹也不知道自己妹妹又發什麼瘋,搖搖頭也不知道怎麼說,看見一旁的程景鈺褲腳還是濕淋淋的,咦了一聲:「程兄這是?」

  「他說要到湖裡摸魚,我攔不住他。」

  雲曦隨口扯了個謊,程景鈺卻比她還上道,端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道:「我就快抓到魚了,被一個女人一叫全嚇跑了,還害我摔了一跤!」程景鈺說著,還一副小孩怕怕的樣子拍了拍胸口。

  蘇紹抱歉地笑了笑,也沒再同他們多說,他直覺自己妹妹這些日子精神恍惚,也不知又揣了什麼事,他得回去好好問問。

  雲曦看到蘇紹走了,問程景鈺道:「你這麼嚇她,不會給嚇出毛病來吧?」

  程景鈺重新系了下腰帶,不甚在意道:「我倒從來沒聽過有人被嚇死,這次能見識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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