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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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意並非第一次來到皇宮，她猶記上次來皇宮，還是天子召見，皇恩浩蕩。
那時……皇上於她，不過是天般的存在，那天對她說的話，雖隱晦卻也直白——她配不上秦御。
而今，再次被秦御帶到皇宮，身子的牴觸，似生了根般。
秦御帶著她逕自去了皇宮正中央最為巍峨的宮殿，殿門口處，碩大的「養心殿」三字，極為明顯。
「參見王爺。」周遭不少宮人下跪行禮。
秦御均視若無睹般，只拉著她朝殿內而行。
「王爺，皇上剛剛起榻……」門口處，有大太監將她二人攔了下來。
殿內卻傳來一人有些喑啞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是，」大太監忙應，讓出身側位子，恭敬道，「王爺，請。」
殿內裝潢仍舊金碧輝煌，只是比起上一次來，竟冷清了些許，老皇帝穿著件明黃色的外袍，正坐在龍椅上。
「參見皇上。」秦御鬆開攥著葉如意的手，直直跪地。
葉如意見狀，匆忙跪在他身側：「民女葉如意，參見皇上。」她沒想到，上一次，精神尚有幾分的皇帝，今日……竟這般萎靡了。
「今日怎的行這般大的禮？」老皇帝擰了擰眉，卻依舊揮揮袖，「都起來吧。」
「……」然秦御卻一動未動。
「怎麼？」老皇帝不解。
「今日我來，是懇請皇上能給我與她賜婚。」秦御聲音鏗鏘。
葉如意心中本有些倉皇，聽聞秦御此言，唯餘一片震驚。
她竟是連規矩都忘了，扭頭不可思議看著秦御，他……這是何意？要知道……若是皇上親自賜婚，那日後……他們二人再想和離便……難上加難了。
可秦御未曾看她一眼，仍舊跪在地上，腰背筆直。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老皇帝果真動了怒，「為一個女人，你來求朕？」
「是。」秦御硬聲道。
「你……你真是……」老皇帝重重咳嗽了幾聲，「平日裡，你對外宣揚她是王妃也便罷了，朕從未想過當真讓她入皇陵，而今，為了個女人，你，你竟……」
「左右皇上也不是第一次這般對待身邊的女人了，可是，我與您不同。」秦御倏地抬頭，直視著龍椅上的男子，「我既說她是我的妃，那麼此生，她便是我唯一的王妃，再不會有旁人，也請皇上徹底打消將旁的女人塞給我的算盤！」
「你……」
「難道皇上希望我同您一般，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任她被後來人欺辱？連死都不得名分？」秦御聲音陡然凌厲了許多。
「……」老皇帝的神色越發難看起來，他一手掩唇，用力咳嗽了幾聲，身邊大太監匆忙上前，替其拍了拍後背，送上一杯熱茶。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終於緩過來一口氣的老皇帝，怒目望著秦御。
「自然知道，」秦御薄唇輕抿，「事實上，皇上當知，我若是真想娶，也大可不必來要您的一紙賜婚詔書。只是……」說到此，秦御扭頭看向葉如意，「她需要。」
葉如意身軀一顫，心底竟莫名的痛了痛。她隱隱聽明白了秦御方才所說，是他的母親嗎？
被皇上負了的女子，是秦御的娘親吧。
「你……你這是大逆不道！」老皇帝越發震怒。
「那這個呢？」秦御伸手，自袖口掏出一副摺疊齊整的紙。
老皇帝一怔。
秦御扭頭睨了眼大太監，大太監自然機靈的接了過去，遞給龍椅上的人。
老皇帝怔了許久，方才緩緩將那張紙拆開，而後目光一緊，整個人似被震到一般，良久，他伸手輕輕撫著那張紙，眼神驀地變得滄桑起來。
秦御伸手拉著葉如意自地上站了起來。
葉如意不解望了一眼老皇帝的神色，她不知那張紙上是何物，可是……應當很重要吧。
「我並未多少閒時用在怨恨上了，」秦御的聲音徐徐響起，「於你，我喚不出那聲父皇。此物，便當與過往做個分割吧。」
「分割……」老皇帝呢喃一聲，而後抬頭，「所以，為何還要留我一命？當初你得權之時，大可將我廢之。」
秦御頓了頓：「有人說，我當了王爺後，離她遠了，我想……若我當了皇上，她……便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吧。」
葉如意指尖猛地一顫，他說得……可是她？
「竟是這般……」老皇帝聲音倉皇，許久，他揮揮手，「你們退下吧。」
秦御並未過多停留，轉身便欲離去。
卻在二人行至門口處，老皇帝聲音幽嘆傳來：「賜婚之事，朕應你了。」
……
回去之路，仍舊是方才的馬車。
葉如意幾次三番看向秦御，心中太多疑問。譬如他方才說的究竟是何意？那張紙上究竟是什麼？為何老皇帝便輕易改了主意？
「那張紙，是一幅畫。」秦御驀地作聲。
葉如意呆了呆：「什麼？」
「當初，當今聖上受封晉王，那畫上，便是當初的晉王妃。後，聖上兵變，晉王妃家中出力良多，兵馬糧草，助他登上聖位。只是……鳥盡弓藏，聖上忌憚晉王妃家中權勢蓋主，一朝散盡晉王妃母家，罷免抄家。晉王妃不堪打擊，自盡而亡，徒留一子，被晉王妃的嬤嬤偷偷帶出宮去……」
秦御的聲音，極為平靜。
葉如意怔怔望著他，她知道他在說他自己的故事。
她只知他身上背負著仇恨，卻從不知是這般沉重之事，前世便不知，今生……似是第一次將他了解的透徹。
望著他本放在膝蓋上的手，她微微一頓，最終緩緩上前，伸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
秦御輕怔，手微微翻轉，已經將她的手攥在手中。
他的手很大，輕而易舉便將她的手包裹在其中。
他還記得，他以往總看著她的手想，這是他看過最好看的一雙手了，而今……只有攥在手中，心中才終於安穩了些。
「往後，再有人去王府，你若不想見，便直接讓守衛打發了。」秦御的聲音輕輕響起。
「嗯。」
「王府你最大，想要什麼便同手底下的人說，出去也不要受了委屈，真惹到什麼人，不要吃虧，只管頂回去便是，若當時被人欺負了去，便回來說與我聽，我定會替你補回來……」
「嗯。」葉如意依舊輕應著。
「……」秦御的聲音逐漸停了下來。
馬車晃晃悠悠朝著王府走著。
良久，就在一片沉寂中，秦御陡然開口：
「我們成親吧？」
葉如意並非第一次來到皇宮，她猶記上次來皇宮，還是天子召見，皇恩浩蕩。
那時……皇上於她，不過是天般的存在，那天對她說的話，雖隱晦卻也直白——她配不上秦御。
而今，再次被秦御帶到皇宮，身子的牴觸，似生了根般。
秦御帶著她逕自去了皇宮正中央最為巍峨的宮殿，殿門口處，碩大的「養心殿」三字，極為明顯。
「參見王爺。」周遭不少宮人下跪行禮。
秦御均視若無睹般，只拉著她朝殿內而行。
「王爺，皇上剛剛起榻……」門口處，有大太監將她二人攔了下來。
殿內卻傳來一人有些喑啞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是，」大太監忙應，讓出身側位子，恭敬道，「王爺，請。」
殿內裝潢仍舊金碧輝煌，只是比起上一次來，竟冷清了些許，老皇帝穿著件明黃色的外袍，正坐在龍椅上。
「參見皇上。」秦御鬆開攥著葉如意的手，直直跪地。
葉如意見狀，匆忙跪在他身側：「民女葉如意，參見皇上。」她沒想到，上一次，精神尚有幾分的皇帝，今日……竟這般萎靡了。
「今日怎的行這般大的禮？」老皇帝擰了擰眉，卻依舊揮揮袖，「都起來吧。」
「……」然秦御卻一動未動。
「怎麼？」老皇帝不解。
「今日我來，是懇請皇上能給我與她賜婚。」秦御聲音鏗鏘。
葉如意心中本有些倉皇，聽聞秦御此言，唯餘一片震驚。
她竟是連規矩都忘了，扭頭不可思議看著秦御，他……這是何意？要知道……若是皇上親自賜婚，那日後……他們二人再想和離便……難上加難了。
可秦御未曾看她一眼，仍舊跪在地上，腰背筆直。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老皇帝果真動了怒，「為一個女人，你來求朕？」
「是。」秦御硬聲道。
「你……你真是……」老皇帝重重咳嗽了幾聲，「平日裡，你對外宣揚她是王妃也便罷了，朕從未想過當真讓她入皇陵，而今，為了個女人，你，你竟……」
「左右皇上也不是第一次這般對待身邊的女人了，可是，我與您不同。」秦御倏地抬頭，直視著龍椅上的男子，「我既說她是我的妃，那麼此生，她便是我唯一的王妃，再不會有旁人，也請皇上徹底打消將旁的女人塞給我的算盤！」
「你……」
「難道皇上希望我同您一般，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任她被後來人欺辱？連死都不得名分？」秦御聲音陡然凌厲了許多。
「……」老皇帝的神色越發難看起來，他一手掩唇，用力咳嗽了幾聲，身邊大太監匆忙上前，替其拍了拍後背，送上一杯熱茶。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終於緩過來一口氣的老皇帝，怒目望著秦御。
「自然知道，」秦御薄唇輕抿，「事實上，皇上當知，我若是真想娶，也大可不必來要您的一紙賜婚詔書。只是……」說到此，秦御扭頭看向葉如意，「她需要。」
葉如意身軀一顫，心底竟莫名的痛了痛。她隱隱聽明白了秦御方才所說，是他的母親嗎？
被皇上負了的女子，是秦御的娘親吧。
「你……你這是大逆不道！」老皇帝越發震怒。
「那這個呢？」秦御伸手，自袖口掏出一副摺疊齊整的紙。
老皇帝一怔。
秦御扭頭睨了眼大太監，大太監自然機靈的接了過去，遞給龍椅上的人。
老皇帝怔了許久，方才緩緩將那張紙拆開，而後目光一緊，整個人似被震到一般，良久，他伸手輕輕撫著那張紙，眼神驀地變得滄桑起來。
秦御伸手拉著葉如意自地上站了起來。
葉如意不解望了一眼老皇帝的神色，她不知那張紙上是何物，可是……應當很重要吧。
「我並未多少閒時用在怨恨上了，」秦御的聲音徐徐響起，「於你，我喚不出那聲父皇。此物，便當與過往做個分割吧。」
「分割……」老皇帝呢喃一聲，而後抬頭，「所以，為何還要留我一命？當初你得權之時，大可將我廢之。」
秦御頓了頓：「有人說，我當了王爺後，離她遠了，我想……若我當了皇上，她……便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吧。」
葉如意指尖猛地一顫，他說得……可是她？
「竟是這般……」老皇帝聲音倉皇，許久，他揮揮手，「你們退下吧。」
秦御並未過多停留，轉身便欲離去。
卻在二人行至門口處，老皇帝聲音幽嘆傳來：「賜婚之事，朕應你了。」
……
回去之路，仍舊是方才的馬車。
葉如意幾次三番看向秦御，心中太多疑問。譬如他方才說的究竟是何意？那張紙上究竟是什麼？為何老皇帝便輕易改了主意？
「那張紙，是一幅畫。」秦御驀地作聲。
葉如意呆了呆：「什麼？」
「當初，當今聖上受封晉王，那畫上，便是當初的晉王妃。後，聖上兵變，晉王妃家中出力良多，兵馬糧草，助他登上聖位。只是……鳥盡弓藏，聖上忌憚晉王妃家中權勢蓋主，一朝散盡晉王妃母家，罷免抄家。晉王妃不堪打擊，自盡而亡，徒留一子，被晉王妃的嬤嬤偷偷帶出宮去……」
秦御的聲音，極為平靜。
葉如意怔怔望著他，她知道他在說他自己的故事。
她只知他身上背負著仇恨，卻從不知是這般沉重之事，前世便不知，今生……似是第一次將他了解的透徹。
望著他本放在膝蓋上的手，她微微一頓，最終緩緩上前，伸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
秦御輕怔，手微微翻轉，已經將她的手攥在手中。
他的手很大，輕而易舉便將她的手包裹在其中。
他還記得，他以往總看著她的手想，這是他看過最好看的一雙手了，而今……只有攥在手中，心中才終於安穩了些。
「往後，再有人去王府，你若不想見，便直接讓守衛打發了。」秦御的聲音輕輕響起。
「嗯。」
「王府你最大，想要什麼便同手底下的人說，出去也不要受了委屈，真惹到什麼人，不要吃虧，只管頂回去便是，若當時被人欺負了去，便回來說與我聽，我定會替你補回來……」
「嗯。」葉如意依舊輕應著。
「……」秦御的聲音逐漸停了下來。
馬車晃晃悠悠朝著王府走著。
良久，就在一片沉寂中，秦御陡然開口：
「我們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