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別同人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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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世千久久沒有說話,方清峰談及自己的母親,同落世千說道「我還真是一個臥底,我今日與你說個實話,蕭千回你可還記得?他告訴我,我的母親本是一個好人家的姑娘。」

  以前那些梗在喉嚨里久久說不出來的話,如今他也能面帶微笑輕易的說出來,反而很輕鬆,就像是在講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他輕輕斂眸「後來我爹爹去世了,母親為謀生計,去了花柳巷的妓院。」

  「蕭千回說,他去買我的時候,我母親的院子裡有一顆鐵樹,那是父親留下的,父親說,鐵樹開花,他便會回來照顧我們母子。」

  「他也要母親,像這顆樹一樣忠貞不渝。」

  說起來很可笑是嗎,他的母親偏偏為謀生計而去做了妓女,方清峰第一次聽蕭千回講起這個額故事的時候,淚如雨下。現在,他能好好的講給落世千聽。

  落世千始終沉默著。

  方清峰又說「我娘親還活著,我見過她。」

  方清峰那年是才剛出生不久的,便被毒宗搶了去,給了街頭一個乞丐養了四五年,又賣給黑子,在黑子那裡養了兩三年,賣給了毒門,毒門養大了他,他如今,也才二十六七歲。

  他從來不喜歡跟人提起自己的過往,一來是實在開不了口,二來是不願意記得那樣清楚。有時候想想也挺無奈的。

  他微微笑了笑,落世千不知該說什麼話,只好好的聽著。

  他拉起落世千的手,輕輕握了握「謝謝你相信我。」

  落世千臉色未變,眼眶裡啪嗒啪嗒的掉眼淚。

  有些事在心裡憋著是會憋出病來的,說出來就會好很多。落世千眼神迷茫的坐在他門口的階梯上,靜靜的等著天亮,楚堂煜進去驗屍了。月堂冥站在門口,落世千抬頭就能看見,前個有了程辰澈去世,他已經傷心透了,當時那種刀扎進心裡的難受跟現在一樣,

  大腦一片空白,他現在可能一時還想不起來站在門口的那個是誰,渾渾噩噩的說了句「他死了。」

  然後起身,與月堂冥擦肩而過。

  月堂冥將額前的頭髮捋到腦袋上去,咬了咬唇,沖了進去,在方清峰的床前,揪起了楚堂煜的衣領,卻聽到楚堂煜說「不告訴你們,是方護法的意思。」

  方清峰也真是殘忍,讓他們接受了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

  這個消息在一個月後傳進了萬凡的耳朵里,他那時候正在院子裡吹涼風,吹一吹自己的頭昏腦漲,拆開那封大瑤帝都暗樁里寄來的信的時候,他正好站在能看見江由住宿的那間宮殿的屋頂。

  他低頭看了看信,信上說大瑤毒門在辦喪禮,方清峰去世了。

  他抬頭看看那安靜的像是嵌在天空中的磚瓦,又低頭看了看牛皮紙張泛黃的信。

  嘆了口氣,問夏宇何時回來。

  夏宇先收到消息的是跟程鵬聊天的時候,聽他說南裕澤同江由新得了一件寶貝,懂獸語。

  獸語?夏宇也算是聽盡了世上千奇百怪也看過幾本機關算術,同街上糊弄人的算命的老頭子槓上過,不過 他這還真是頭一次聽說過懂獸語的傢伙,下意識問「是……南沼的皇后娘娘?」

  「不是。」

  「我聽說娘娘有一個萬僵王靈,你說的可是那東西?」

  「也不是。」程鵬偷偷看了四周「是個小孩子,不知道什麼來歷,在營帳里跟一頭狼說話。」

  世無雙大著肚子,緩緩的湊過來「你莫不是瞎說的吧?」夏宇也斜睨著看著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心下憂慮起來,自己著也算是與世隔絕了半年多了,消息都是夏北堯託了程鵬送來的,現在仗打完了,忙的是南裕澤江由他們,正趕著把晉臨給分化分化,畢竟

  是新收的朝廷,擴土的江山。

  說起來,自己也許久沒有跟江由通過信了。

  他眉目微戚,也不能不搭理程鵬想自個的事,便隨口問了一句「你今日怎麼得空來看我了?不是說朝上在忙嗎?你這個做將軍的……在外面瞎溜達什麼?」這時候早已是高升的太陽了,明晃晃的曬人眼睛,還不到正午,熱氣就從腳底下蹭蹭的蒸上來,他與程鵬同世無雙坐在樹蔭下石桌旁喝茶,程鵬煩躁的說「我自小山里街上野慣了,老是做一些出格的事被底

  下人狀告一番,那規矩條條立在那裡實在煩人,就請了個病假出來透口氣。我師父說你在這裡。」

  「你師父?」

  「旁人叫他天天。」

  「衛天」

  「嗯,就是他。」

  夏宇淡笑「南沼皇宮裡衛字輩的影衛你當認識一個人。」

  「誰?」

  「十七。」

  「誰?」

  「我只記得他小字是十七。」

  「他如何?比我師父還厲害嗎?」

  「自然。」

  「有多厲害?」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嗯……夏宇搜遍了腦海,只說出這八個字來,又充分的體現出了他對文學上的無知,嗯,還記得他說一個叫茅鱗的女人從天而降把江護法壓在身下嗎……

  門外一陣馬蹄聲,其實離這裡還有五六里遠,夏宇聽的真切,很急促的馬蹄聲,他一怔,這時候騎馬來這裡的,八成就是找來找自己的,就問程鵬「你帶了尾巴來?」

  「沒有啊。」

  安全起見,他讓程鵬先躲了起來,將院子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沒想到那馬跑的那樣快,就程鵬閃人的功夫,就來到了門口,看這意思是八百里加急的戰馬。

  送信的,不會是南裕澤吧,是江由!是主上?

  夏宇略激動的跑到門口給人開了門,那人是個穿個黑衣服背著一把劍的小伙子,乾淨利落,腰上垂著一塊玉佩,是……毒宗的影衛,看這樣子,應該是南沼毒宗總部的,他應該是伺候蕭非的。

  夏宇冷靜下來,後退了一步。那人剛抬起的胳膊還沒來的及敲門,這時候蠻尷尬的停在半空中,沖夏宇點點頭,夏宇側身,請人進門來。

  這小伙子他看著眼熟,卻總叫不上來名字,本來他就不擅長記人名字,在毒宗只是混了個臉熟。那人突然止步,走在他身後的夏宇也怔了一下「怎麼了?」

  「你是夏宇吧?」

  「是啊。」

  「萬護法叫你回去。」

  「現在?」

  「嗯,即刻動身。」

  「什麼事?」

  「……」相對無言,夏宇看這人越來越面熟「你是木一?」

  木一便很高興,但也不敢太過高興,就利索的點點頭「是,萬護法要你現在就回去。」

  這麼著急,夏宇心下一沉,本想問問為什麼,卻也不敢開口,木一匆匆的打量著這個住處「你沒跟宗主住在一起?」

  木一看到了一個懷孕的女人,挺著肚子在屋門口站著,那女人他認得,萬骨坊的坊主,他有一瞬間的愣神,怔了一下「這是……」

  夏宇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就連忙橫在世無雙身前,遮擋住木一的視線,含糊的應付著說「妻子。」

  木一是驚訝的,他一把推開夏宇「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夏宇咳了一聲「這個……江護法知道的。」

  江護法?木一打量著夏宇「你,你還不知道江護法他……」

  「怎麼了?」夏宇問。

  可能木一的話本來就不摻雜什麼情感,說起來調子都千篇一律的冷,夏宇也沒聽出什麼不對勁來,木一靜靜的吞了口口水「你在這裡住了多長時間了?」

  「小半年吧……」夏宇道「我現在就收拾東西跟你回去。」

  世無雙手骨硬了一下,她疑惑的走過來「有什麼事現在說不行嗎?為什麼非要回去?毒宗上上下下就差夏宇一個人嗎?」

  木一始終看著夏宇「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麼?」夏宇一愣一愣的,他根本就不明白木一在說什麼,他是一路奔波勞累,過來使壞了腦子嗎?都在這裡說些什麼?

  木一見夏宇現在這幅痴傻的樣子就很生氣「看來你在這裡的日子過的還蠻舒坦。」

  夏宇縱使在不懂他想要說些什麼,也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八成是毒宗遭了什麼大事,獨獨他在這裡過著清閒日子惹了上頭人不高興了。

  「你以後不用跟在江護法身邊了。」木一道,他湊到夏宇耳朵邊,低聲說道「他已經去世了。」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就蕭非,萬凡,木一,木七,還有……夏宇。

  夏宇心裡咯噔一下,一把推開他,大聲質問「你說什麼?」

  剛剛世無雙並沒有聽見他們倆在說什麼,現在看見夏宇這麼大的反應,在樹上蹲著不敢出聲的程鵬,啪嘰一下從樹上掉下來,也跟著掉下來幾片細嫩的葉子。

  跟著這重重的一聲一起落地的,還有夏宇的信,他又一次從木一的口型中分辨出了那句話「江護法不在了。」

  他不在了,是什麼意思,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明明程鵬在說江護法和南沼皇帝在朝上處理政事啊,你剛剛說什麼?你一定是來嚇唬我的,我現在就回去……他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像煙霧一樣在腦子裡四散,然後又一陣清風給吹醒了,他一把揪起木一的衣領子,將人給提起來「你知道同人開玩笑的下場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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