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出宮有風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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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裕澤把孩子從床上抱起來,斜睨了他一眼「你說什麼?」

  「有人送來一碗毒粥。」落世千將粥放在桌子上,試著用銀針來測毒性。一旁的南裕澤冷冷瞧著「你又搞什麼花樣?」

  「這是昨晚那個婦人送來的粥,在廚房打暈了一個影衛,灑了毒粉送來的。」落世千淡淡說著,好似一點兒都不驚訝,習以為常了。

  往食物里下毒這種手段,落世千覺得都是小孩子玩兒的東西。南裕澤冷哼「原本以為晉臨風水是及養人的,怎麼就養出了姜林這種半吊子的智商來。」

  落世千嗤笑,拿出銀針來,銀針泛著一圈淡淡的青紫色,落世千問「怎麼處理?」

  「可能我們這段時間在這裡住的有些招搖了。」南裕澤問道「兵到哪兒了?」

  落世千以為是在問他,頓時怔了一下,行軍路線一直都是他在親自過目,自己哪裡曉得,就懵道「我哪裡知道?」

  南裕澤恍惚了一會兒「在我桌子上有一封昨天送來的信還沒有拆看,你去看一下。」

  「嗯。」落世千隨手打翻了那碗粥,命人進來收拾一下。

  南裕澤瞧著那粥道「既如此,那婦人就不能在留了。」

  「也不能殺,殺了豈不是打草驚蛇,這是送了一個蠢笨的臥底來,要是換一個聰明的,更難招架,留著當心些就是。府里這麼戒嚴,她還能做出什麼傷天害……」

  「不留。」南裕澤打斷他的話。

  落世千也不與他狡辯,拆開那封信大致看了一眼,說道「開戰也是今年二月份了。」

  外面突然一陣哐啷的聲響,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一影衛跪在門外稟道「主子,屬下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南裕澤與落世千相視看了一眼「進來。」

  果然是那個婦人,已經咬舌自盡了,正寒還小,要避一下,南裕澤就抱著孩子出去了。落世千瞧著就是昨晚那個婦人,死相很難看,半截舌頭吊在外面,還沒有完全咬斷。

  但落世千把脈的時候曉得她是被毒死的,嗯,畢竟咬自己舌頭是很疼的……

  影衛說道「屬下是見她一個人在窗戶外面鬼鬼祟祟的偷聽,只上去拍了她肩膀,她就立馬咬舌自盡了。」可能是被嚇的了,畢竟來這個府里做臥底是要承受很沉重的心理考驗的,但凡出一丁點兒事兒,為了不受刑,  就立馬的咬舌自盡,落世千見多了這種人,也就按往常的處理辦法一樣。從衣袖裡摸出一瓶

  化屍粉來「拉出去處理了吧。」

  重點在哪裡?那影衛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您竟然隨身帶著化屍粉這種變態的東西……

  「開!開!開!」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喊,震的江由耳朵疼,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兩個骰盅,都是倒扣著的,他在蕭非耳朵邊說了幾句話,蕭非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你是認真的?」

  江由點點頭「您放心,一定回本。」

  蕭非扯了扯嘴角,表示不願意相信這個滿嘴謊言的男人,江由正了正衣衫,在旁人呼喊聲中開了自己面前的那個骰盅。開盅的時候他還有一絲靦腆,就是那種新人剛入行的傻乎。然後四個骰子他開出六

  個點兒數,算是小的了。

  眾人一鬨笑了起來,對面坐著的那個漢子擼起袖管子開了自己的骰盅「小兄弟,對不住了,這把我拿了彩頭。」

  他是十六點,贏了江由十個點,蕭非在一旁抱臂看著,一臉的不願相信這是事實,他記得江由的手法在毒宗里沒有對手的,怎麼現在時過境遷了還是怎麼了,輸了這一把。

  江由一邊笑嘻嘻的把銀子往那人前面推,一邊說「今兒是第一次來,還請各位長輩們照顧照顧。」那贏了銀子的漢子就嗤笑起來「咱們這行當里啊,沒什麼照顧不照顧的,都是吃飯的手藝,玩命的銀子。怎麼,還得故意輸給你不成?」說起來這行當里確實有後門,暗箱操作的多的是,只不過江由今日來

  的是正經的場子,不玩兒桌子底下藏人的那種遊戲。

  江由笑著也不打岔,問那漢子「還來不?」

  上一把輸了五百兩,在這場子裡五百兩還真算不上什麼,當然,在江由眼裡,蕭非眼裡,也算不上什麼,看著江由笑的還算實誠,那漢子問周遭的人「我要是跟他玩下去,可別說我欺負新來的。」

  於是倆人又一連開了兩三把,漢子贏了江由有五六千兩多。蕭非依舊在一旁抱臂瞧著,那意思就是今天若是不回本,晚上回家你可能要挨打。

  江由打了個冷顫「兄弟,你贏了我這麼多銀子,我回家怎麼跟老婆交代啊?」

  「呦?」那漢子嘻嘻嘲笑了幾聲,摸出一個銀錠子來,足足五十兩,往江由面前一摔「吶,這是念在你是個新人,別回頭說被我欺負了去,這是我送給你的,當認識一場。」

  「別了,五十兩我還看不上,這麼著吧,雖然你贏了我,但我心裡還是不服氣的,你們這邊有沒有什麼老前輩來給我開開眼,價錢隨便開,我都出的起。」

  人群里就有人笑起他來「聽你這口氣不小,是那家個富貴公子?來這邋遢髒兮的賭場消磨時間的?」

  江由臉上的笑就沒收過「說不上富貴公子,就是想來見識見識這場子裡有沒有什麼能讓我輸的心服口服的伎倆。」 「來,我們倆來一把。」大概是跟江由同年歲的,也就二十六七歲的,穿一身白衣,看著氣度不凡,也是笑嘻嘻的,這仿佛讓蕭非看到了當年的江由一樣。江由一怔,仿佛看到了同道中人,恍然有一瞬認為

  是看到了落世千。只不過這男子沒有落世千的氣度。他應該實實在在是個書生。

  長的像書生的人,他不一定就是書生,這是江由活了大半輩子總結出來的經驗。場子裡叫他百鬼骰子,意思是他玩兒骰子就沒輸過,這場子也是他的場子,他是……老闆。

  但江由還真沒聽過百鬼骰子這麼一號人,一來他對大瑤的了解還沒有了解到街面門鋪的市場上,二來,他不經常到賭市上來。人群漸漸分散成一條小道,那人笑著過來「我瞧你也不像是個富貴公子,

  手上刀劍磨出來的繭子肯定很硬,你不必藏著掖著,我們圈裡的人能看出誰是同行來。」

  被揭穿的江由本來該生氣的,或者是尷尬。蕭非勾了勾手,江由側身貼了過去,蕭非以一個圈兒外人的眼光來說「這肯定是個高手。」

  江由「……您別忘了,我也是一個高手。」

  蕭非「……」好有道理的樣子。

  「我叫百終。」那白衣男子抱拳作揖「敢問公子是?」

  「哦,我叫……夏宇。」江由道。

  蕭非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他只關心能不能回本。

  江由與他找了一間單房,屋子裡除了他們倆人就只剩蕭非了,百終不解「公子何不把侍者遣到門外去,我與公子一見如故,何不把門關起來促膝長談一番?」

  蕭非臉色明顯黑了,江由臉色也有點兒不自然,倆人相對看了一眼,蕭非扯出的一絲笑讓江由打了個冷顫。百終的智商似乎超出了江由的想像,他立刻又對著蕭非作揖「對不住,可能是我誤會了您的身

  份,不過我確實與您旁邊這位夏公子看著眼緣極好,您能迴避一下嗎?」

  江由低聲道「我一定會回本的,您放心。」

  百終立刻叫了人過來「伺候好這位公子,一定不能怠慢了。」

  蕭非就不情不願的出去了。

  這間房裡除了一張桌子就不剩其它了,百終擺好了骰盅道「這些年來看著順眼的人也就你一個了,倒還真有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的感覺。」

  「你很缺朋友嗎?」江由坐下問。

  「有些日裡交往的狐朋狗友,交心的倒是缺。」

  江由漠然不與他說太多,他可能是覺得有些尷尬,就問「你賭骰子多少年了?」

  江由隨口問「你覺得我像是多少年的?」

  「嗯,打小就接觸的吧?」

  江由正經瞧著他「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說吧,玩兒多大的?」

  「我剛聽見你與那人說要回本,你輸了也不過五千兩,我們萬兩起,三局。怎麼樣?」百終已經把骰子遞到了江由面前。

  江由點點頭「好。」

  嘩啦一陣悶響,很快又安靜下來,這屋子裡就一個窗戶,外面冷艷的光透進來有些涼,不足以照亮整間屋子,所以就點了蠟燭,可蠟燭的光總是微弱又陰森的,屋子裡有風,就忽閃忽閃的。冷意是滲

  進骨子裡的,江由在開骰的前一秒,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他覺得面前這個男人長的很像自己,剛剛還沒有這種感覺,現在越看越覺得像,無論是體型,還是氣度,還是言行舉止,甚至連拿骰的手勢,開骰,眉眼間的神色,都跟自己一模一樣。

  他在開骰的時候又不可思議的問了一遍「你到底是誰?」

  百終沒有說自己叫百終,帶著一絲為難的神色說「沒有人跟您說,皇帝出宮是有風險的嗎?我叫江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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