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娘親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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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通,水湖裡掉進去一個東西,南裕澤只覺得手下一空,人就沒了,沒了,掉進去了,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怒目一把拉著蕭非,也一腳給踹了進去,江由還沒懵逼過來,蕭非半個身子已經掉下去了,他

  稍遲疑都沒有,拽著自個主上的衣袖,卻忘了自己運氣,沒怎麼使力,雙雙掉下去。

  南裕澤喊了一聲「青青?」

  湖面歸於平靜,眾人都傻在岸邊兒了,還沒一人反應過來跳下去救人,南裕澤縱身在跳下去,程辰澈才懵過來「喂!」

  接著噗通噗通下餃子一樣一個個的往下跳,萬凡傻在岸邊,他一個旱鴨子他不會水啊,就拽著程辰澈「快!下去救人啊!」

  方清峰已經跳下去了,程辰澈也不怎麼會水,這麼跳下去指不定死哪兒,他焦急的甩開萬凡「愣著幹什麼,下去救人啊!」

  多少影衛跳下去了,一時間湖面上接二連三的冒出人腦袋來。

  一影衛拖著江由,爬上來,江由嗆了兩口水,萬凡急急抱著他「宗主呢?主子呢?下去找啊!」那影衛還沒點喘氣的機會,深吸一口氣轉身又悶了下去,江由吸水少,他受不了寒,不知怎麼,這炎炎七月的天,水冰的觸手生疼,江由悶咳了幾口嘔出血絲來,程辰澈恍然間問「他是不是寒冰骨的體質?

  」

  萬凡點點頭,束手無策的慌忙喊「夏宇,夏宇!」

  夏宇在湖裡,聽到這邊有人喊,卻根本來不及往這邊游,程辰澈沉了心抱起江由站起來,吩咐道「南裕澤和也青青還有方清峰,必須都給我撈上來!」

  他臉紅脖子粗的,萬凡也很著急「你去那裡?」

  「這病我會治。」他深深看了萬凡一眼,轉身走掉了。高楊的馬蹄一聲嘶鳴,馬兒飛快略過,萬凡緊追了幾步「夏宇!」

  夏宇一身狼狽的跑過來「萬護法……」

  「跟上去!」

  夏宇尚未喘氣,萬凡拽了一匹馬呵斥「快點!」人一前一後的走了,萬凡又巴巴趕回去吼「宗主呢!」

  幾人狼狽的被撈上來,萬凡給蕭非蓋了條毯子,南裕澤剛吐了兩口水昏昏沉沉睜開眼睛時,突然暴起非要去打死蕭非不可,方清峰抱著他的腰往後拉「好了!」

  「葉青青呢?」南裕澤狠狠瞪了蕭非一眼,轉頭看向湖面。好在這湖非流動,這一乾子人才沒全死在這裡。

  可葉青青至始至終沒被撈上來,影衛換了一波又一波,方清峰拉著南裕澤,萬凡拉著蕭非不讓倆人打起來,看場面很是混亂。

  「既然要下就下,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你怎麼不去死!」蕭非罵南裕澤,萬凡覺得那裡有點不對勁,是葉青青要下,葉青青……就是個娘們啊……

  「滾蛋!」南裕澤一根針被萬凡擋掉,蕭非近身影衛不少有拔刀的,毒門的影衛除了攔著南裕澤還是攔著南裕澤,因為方清峰一個人根本就拉不住他。

  糾纏間隱約見山峰之間有一個閃亮的東西,折了太陽的光在湖心投了一個小白點,一閃一閃的,一群人都稍安靜了下來,方清峰呵斥一聲「夠了!」

  那湖面的小白點兒處,葉青青冒出腦袋吐了一口水,捋上自個頭髮一根釵紮緊了,緩緩向湖岸游過去喊「這下面有成堆的金銀珠玉!」

  她承認蕭家的錢財幾輩子都花不完,也承認大瑤曾是一個富有的國家,也承認蕭家包了幾座金礦,但這陪葬的特麼的是不是有點太誇張?這下面沉了不少東西。

  估計……以後……毒門和毒宗要開拓一個領域……叫盜墓……

  茅鱗眼睛都迷了起來「我就說這是陪葬品!」

  南裕澤輕鬆了口氣「快點上來!」

  蕭非甩開萬凡,四下看了看詫異問「江由呢?」

  不得不說他心又懸了起來,江由不會在湖底吧?江由呢?夏宇呢?人呢?

  萬凡臉色不大好「他隨您跳了下去,觸傷了寒冰骨,被堂煜門主抱去醫治了。」

  方清峰一怔「程辰澈走了?」

  萬凡點點頭。

  倒是讓人心裡礙著江由的病情而堵的慌,南裕澤指了那個折光的山峰間,很肯定道「那是屍體。」

  茅鱗驚訝「是,是是,就是那裡。」一分為兩部分人,一部分打撈陪葬品,一部分爬山登墓,那是個懸棺,在懸崖峭壁上,若說難,對於他們這些靜心培養出來的影衛,偷雞摸狗打家劫舍樣樣在行的,爬這裡倒沒什麼問題,那是一副裸棺,

  棺木上什麼都沒刻,就是一副純黑的棺。

  上面倒是刻了句話「於山於海,於水於濱,雙木非林,田下有心。」

  大瑤皇帝還是重情了些。

  棺木卻弄不下來,影衛拋了爪勾吊著繩子在棺木前,這棺懸的很奇妙,不是釘樁,棺木是嵌在石頭縫裡的,只著一個棺木,長在了石頭裡。影衛無奈,不能正常開棺,下來稟告,讓一眾人很為難,身為蕭竹書親兒子的江由並不在這裡,開棺是極不尊敬的一種行為,葉青青斂眸「都撈了人家的陪葬品了,跟盜墓的有什麼兩樣?還在乎尊不尊敬嗎

  。」

  她倒是沒把這女人當親娘看,南裕澤點點頭「開吧。」

  影衛又爬上去,打算將棺木砍爛,葉青青想著這事兒有點兒不對勁兒,也在腰上綁了根繩子,讓影衛拉自己上去。

  懸崖的半壁,影衛拿刀與鐵錘砸棺木,在上面砸出一個小洞來,這棺木半截扔嵌在石頭裡不動搖。

  葉青青透過小縫往裡面看了一眼,有一段齊整的錦衣,影衛在砸,準備砸出一個可以抱出一人的洞口,葉青青看著掉下去的木削,慌忙喊「別鑿了。」影衛那一錘子已經下去了,棺木小範圍的四分五裂,掉在棺內女人的身上,屍體已經腐爛,她身上的華衣乾癟下去,手上拿著一卷竹笛,口被蜜蠟封上,隱隱有陽光照著,看著明朗,那種漆黑已久,早已

  忘掉陽光的錦衣,風吹下,也隱隱飄動。

  葉青青那一嗓子不僅嚇到了影衛,還嚇到了下面的人,她沒先急著動屍體,也不急著去拿竹笛,撿起了一塊碎掉的棺木,反過來,上面刻著文字,卻被鑿爛,看不完整。

  影衛也看到了,略有些心慌的低下頭,葉青青沉了沉心,把碎木整理好「不怪你,先別動屍體,下去吧。」

  從鑿開的洞根本看不到臉面,只能看到下半截,那屍體卻是不能動的,稍一動就會散架,當然這群宰過活人的傢伙不怕什麼屍骨,但這好歹是大瑤的皇后,葉青青的養母,便一個個的杵在那裡沒人敢動。

  葉青青抱著一大堆碎木塊,和那支笛子下來了,南裕澤問「怎麼了?」

  「這木塊的反面有刻字,也不知道能不能拼好了。」

  蕭非撿起那管竹笛,用匕首破開封蠟,裡面有一卷黃紙,倒出來攤開來看,上面寫著,江由,母親對不起你。

  葉青青在一旁苦澀的笑了笑,一眾人沒有說話,在沒鑿那剩了一半的棺木,南裕澤拼湊了木塊,上面只是寫了佛經而已。

  絲毫沒有葉青青的半分痕跡,葉青青難免不舒服,湖底的寶藏撈上來一些,葉青青一眼認出一隻銅鏡來,那隻銅鏡是蕭竹書常用的一隻,葉青青討來收在了身邊。

  既然人已經死了,這陪葬品不如便宜了活著的人,算女兒不孝了。

  棺木已損,怎樣修復正在斟酌,葉青青微斂眸「一把火燒了吧。」

  入了夜,兩峰相交間一團火苗,燒了沒有多長時間,夜裡風大,將灰吹走了,燒著燒著火苗越來越小,從上面掉下一個東西來,那是金制的小盒子,金的熔點大概在一千度左右,燒不掉就跌了下來。

  沒人注意到掉下來一個東西,南裕澤路過時踩了一下,便移開腳步,那東西巴掌大的,也不太起眼,仰首看了看,正巧是棺木的正下方。

  程辰澈用內力保了江由一路,回毒門進了實驗人宮,將人剝了衣服放進八卦水池子裡,調了機關,池子裡的水溫緩緩升了上來,頗有溫水煮青蛙的意思,可江由一直沒有甦醒的意識,氣若遊絲。

  寒冰骨是幼時吃了極寒的東西才留下的,亦或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江由他一個自小養尊處優的護法,怎麼就能把自個身子糟蹋成這樣子,倒是讓程辰澈好奇起他的童年來。

  長的這麼好看的人,小時候一定也很可愛……

  咳咳,跑偏了,沒穿衣服的江由確實是塊珍寶,躺在池子裡,煙霧中若隱若現,程辰澈從地宮裡找了幾副藥,這病雖是入骨的,但也非是不治之症。

  巧的是,自己小時候也有這個病,見不得一點兒寒冷,那時候佘斷文還是毒門的先生,給研製出了調養的藥,幾年下來,這病也就沒了。取了早前的藥方,程辰澈熬了一大碗藥汁給他灌了下去,他迷迷糊糊在池子裡喊了起來,滿頭的汗四處亂抓,程辰澈怕他沉下去,就把自己的胳膊遞過去給他抱著,他緊緊抓住,抓的程辰澈覺得疼,他喊了好幾聲母親,被抓的實在受不了的時候,他猛地光著膀子坐起來,悽厲的喊了一聲「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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