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再來一個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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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啊!」蕭非突然加重了語氣,吼的倆人一個激靈,頭埋的更低了。

  萬凡本沒有錯,現在蕭非正生氣,他只好跪下勸道「主上息怒。」

  江由偷偷看了萬凡一眼,萬凡也很無奈啊,他臉上就寫著無奈,他也沒辦法啊,他能有什麼辦法。

  只不過,江由難得求自己一回,萬凡心底還是挺高興的,就結結巴巴求情道「主上,江護法他,他也是被逼無奈……」

  「閉嘴!」蕭非不僅臉色沉了下去,聲音也沉了下去,他見江由還是不說話,就以為他是默認了,就更生氣了。

  涼涼說給他聽「我給你算筆帳,你瞞著我和萬凡跑來大瑤是其一,和楚堂煜搞上關係是其二,和南裕澤勾結是其三,放走葉青青是其四,無視我的命令跑去鬧會堂是其五,撒謊騙我是其六!」

  江由那時候是驚詫的,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他覺得蕭非不該知道這些,慌了神兒中,他再一次看向萬凡,萬凡也是一臉懵逼,為什麼主上什麼都知道?

  蕭非很早就知道,就算他這個宗主做的在不像主上,自己的下屬還是能管好的,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江由的身世而已。

  江由卻以為這些都是萬凡通風報信做的,當下連解釋都沒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非氣的臉都紅了幾分,整個人都暴躁起來,陰蟄個臉命令道「說!話!」

  江由低低道「屬下並沒有瞞著您和萬護法跑來大瑤,事後寫信告訴您了,與堂煜大夫確實是醫者病者的關係,和南沼皇帝……」這時他卡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說,因為他不知道主上到底知道多少。

  蕭非冷冷盯著他……

  「和……南沼皇帝是生意的上下家關係,私下放了葉青青是惻隱之心。」

  然後呢?沒有然後了,蕭非對萬凡道「去把長鞭拿來。」

  萬凡默默道「……主上,江由他身體不好。」

  「我說去把長鞭拿來。」

  萬凡「……」他深深的看了眼江由,江由臉上就刻著無奈,刻著沒辦法。

  他一走,屋子裡就只剩下蕭非和江由了,靜的可怕,蕭非坐在茶几旁,離他五六米遠,都能聽到他的心跳,很急促,很慌。

  蕭非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木桌,眸光一抬很是平靜的問「你和南裕澤是什麼關係?」

  萬凡曾經懷疑過江由是內奸,所以私扣了楊仕平嚴刑逼問,現在想來,江由不禁後怕,難不成還是蕭非讓他查的?

  怪不得不扣夏宇,反而扣了楊仕平。

  「主上明察,確實是生意場上的上下家關係。」

  「我就是因為明察了,所以才問你和南裕澤是什麼關係。」蕭非耐心不多,但對於江由總有那麼一兩次的例外,比如同一個問題會問兩遍,比如不介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謊。

  江由不說話。

  門突然開了,江由心下一顫,還以為是萬凡回來了,卻見侍衛帶進來一個人,是夏宇,隨著夏宇進來的,還有落地不少的雪花。

  「他和南裕澤是什麼關係?」蕭非問。

  夏宇倒是跟他主上一個樣子,就是死咬著牙不說話,就是從上到下漫著那股子不服的硬氣,除了上下家關係,他好像就再不會說出別的一樣。

  萬凡取長鞭時,看到影衛把夏宇帶進刑房了,心裡咯噔一下,他回去的路上又磨蹭了幾分,就江由那身子骨能扛幾鞭啊?

  「你看到了,我有足夠多的耐心等你說話,但是你不說,總不能怪我。」

  蕭非總是看不出來江由在想什麼,他那張臉在極壓抑的情況下沒有半分表情,自小都是這樣,他就算被誤會,也不會為自己解釋,因為硬抗,他才會落一身寒疾。

  晌午的太陽是一整天的高溫,過了晌午,日落會很快,氣溫也會變的很冷,蕭非站在門口,院內都是沒有化完的雪。

  萬凡不忍看下去,就嘗試著在求一下,蕭非冷靜的看著雪地里挨鞭子的江由,算著時辰算著次數,但江由總會給他驚喜,在他以為撐不住的時候,會在把閉上的眼睛睜開。

  萬凡說在這麼下去會死人的,蕭非道「那你去問問,他還有沒有別的回答?」

  讓江由撐著的是火辣辣的傷口和牽著神經的疼,萬凡著急的跑過去蹲在他身邊「主上問你還有沒有別的回答?你能不能別這麼犟!」

  爬在刑凳上的江由臉色本來是白的,萬凡這麼一問,他就上火,比蕭非脾氣還大「你去告訴他,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他為什麼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我,那打死我好了。」

  萬凡「……」那我能說你活該被打嗎?

  不能,萬凡不敢原話轉達,一本正經一臉慎重的再勸「主上,這麼打下去真的會出人命的!」

  「他是怎麼回答你的?」蕭非問,其實……他將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習武之人耳力能差到那兒?

  萬凡一口氣噎在喉嚨里不上不下,蕭非平靜道「他說讓我打死他。」

  「江由他只是一時衝動,主上您就饒了他吧,他絕對沒有和南裕澤勾結……」

  「我倒是希望他能和南裕澤勾結。」蕭非似笑非笑,萬凡似懂非懂,還傻愣愣的說「真的沒有關係。」

  蕭非覺得他是個榆木腦袋,看江由那硬脾氣看的心煩,他道「一百鞭,打完了去思過,你在求情,翻一倍!」

  「主……」萬凡還要在求,蕭非黑著臉的樣子讓他不得不把話咽進肚子裡。蕭非不是沒幹過這種事兒,以前罰萬凡五十鞭,誰在求個情,沒準就變一百了,在說兩句變兩百了,在說兩句沒命了……

  蕭非不乾沒有預算的事,所以他問過楚堂煜,江由那身子骨挨過去是死不了人的。

  若是早知道這樣,萬凡就該去求求楚堂煜,讓他把江由的情況說的重一些,怎麼著也能把一百鞭改成五十。蕭非默默的用事實證明,辯解求情卵用都沒有,惹毛了上司請罪才是王道!

  直到晚上院子裡點了燈,萬凡才把人帶回去,說是思過,其實也就是躺被窩裡養傷,蕭非明里暗裡就是告訴江由老實點兒。

  江由要是能老實,蕭非他爹都能從棺材裡爬出來。晚上他發了高燒,迷迷糊糊說想喝粥,楚堂煜道「早知道這樣,我就跟蕭宗主說撐死只能挨五十鞭了。」

  萬凡現在只想揪起這老頭子的衣領,把人給扔出去。

  楚堂煜也挺無奈的,他只是想來這裡把茅鱗給套出來而已,現在無端的惹到了蕭非,他也挺操蛋,茅鱗那事兒只得擱置。

  江由爬床上去了衣,後背上的血在床上給印出一個人形來,一百鞭倒真要不了命,就是沒個一年半載的養不好而已,楚堂煜一邊給清理傷口止血,一邊道「這孩子,命大!」吳桐一進門就嚇傻了,看著床上這人半晌不敢吭聲,就怕自己聲音一大,這人就死了。楚堂煜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吳桐說「這人一看就快死了,還有救的必要嗎?為什麼還要拿這麼好的藥去救一個死人,

  這資源不白白浪費……」

  萬凡「來人啊,拖下去亂棍打死。」

  楚堂煜「……不能。」

  萬凡「我說笑的,咳咳,把人請下去,不准踏進這個房間半步!不然我剁了你們。」

  侍衛很驚悚。

  他拿起吳桐送來的藥,認真小心的敷上,江由嘟囔了半晌發現沒人理他,就加大了音量「萬凡,我想喝粥。」

  萬凡隱約聽到他說了些什麼,又不太敢肯定,楚堂煜淡淡道「他說他餓了。」萬凡忙蹲下身子,撩開他額前劉海,體溫仍然很高,高燒不退,他有些著急,一股腦的問「那高燒的人能吃什麼?能喝什麼,白粥會不會太淡,加鹽會不會不好?能吃青菜嗎?不行青菜沒什麼營養,肉羹吃

  嗎?不行那個不好消化……」

  楚堂煜不禁汗顏「皮外傷而已,堂堂一個護法矯情什麼?吃什麼粥?有病要喝藥!」他丟過去一包藥材「熬六碗讓他一次性全喝了。」

  萬凡「……確定是六碗嗎?」「你在說話,我讓他喝十二碗。」楚堂煜現在特別討厭別人在他耳邊嘰嘰歪歪的說話,他聽不得一連串的話,就像吳桐那種人,就該被拉出去千刀萬剮,但是又不忍心,嗯,一定是天氣原因,話說今晚又降

  溫了。

  又降溫了,朦朦朧朧下起雪來,微亮的燈不是太亮,微暖的房間,也不是特別暖,程辰澈落了白子,長長的抒了口氣「我明知道敗給你早是定局,可是敗了還是那麼手足無措,惋惜且不甘。」

  「再來一局?」落世千淡淡收拾著,程辰澈搖搖頭「太晚了,明天吧。」

  「明天你就沒有今晚的不甘心了。」落世千很惆帳,他這幾天的心情一直不好,總是在谷底,拉也拉不上來,見人就對,看誰都不順眼。

  「就像我明知道贏不了你,卻還是不忘與你下一局,中間或許相隔一年,兩年,可是我還會來找你的。」

  就算這毒門現在是大瑤皇帝的,一年也罷兩年也好,他始終記得自己姓月,就是姓月,就叫月堂冥,哪怕他是養子,也姓月。

  一時的不甘心又怎樣?他還年輕,他才二十四,他還有很長的路,再來一個十年,毒門一定還姓月。再來一個十年,南沼一定還姓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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