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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宰治最後還是沒敢把那一吻落在想落的地方。

  他將傘塞到沖田總司手裡,轉身,消失在雨幕中。

  「新撰組已經是過去了。」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是「鬼殺隊」。

  別搞錯了。

  ……

  沖田總司獨自站在墓地,猶如被遺落在世間的一抹孤魂。

  不知多了多久,他唇瓣輕輕動了動。

  「太宰……」

  沖田總司不由自主地抬手,撫上自己眉間,柔軟溫涼的觸感好像還停留在那裡。

  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呢。

  他是心思如此細膩之人。

  太宰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是在被他撿到後不久,第一次把自己消除開始。

  但沖田總司心中只有新撰組,只有回到幕末。他早已給自己定下了戰死的結局,註定不會給任何人回應。

  他不忍心傷害太宰的感情,於是就裝作什麼都沒察覺。這種溫柔無聲的拒絕,太宰會明白。

  但沖田總司忽略了一點:在黑暗中掙扎已久的人,怎麼會輕易捨棄心中的光呢。

  墮姬那次,看到太宰為了他的「清白」不惜男扮女裝,沖田總司心裡無奈又好笑。

  也是那次在巷中,太宰逼得沖田總司第一次正視這份感情。無論是在花街巷中,還是在時空隧道時,太宰表現出了占有欲、也看破了他的偽裝,讓他遭受前所未有的衝擊。

  太宰能看出他的偽裝和軟弱。

  他能看出太宰的恐懼與瑟縮。

  他們互相理解。

  在黑手黨首領室彈鋼琴時,通過琴身反光,沖田總司看到了太宰治親吻自己髮絲那一幕。

  他當時呼吸一滯。

  面對對方沒有說出口卻表現在眼神和行動里的求愛,沖田總司不知如何是好。

  他也觀察過不少「愛情」,包括山南先生和明里花魁,小鐵和小女孩沙夜……他微笑著看著,給予祝福,唯獨自己置身事外。

  他沒有經歷過。

  不,也不是沒有過。

  十八歲時,近藤先生的養女曾向他告白過,還有在京都一個叫阿螢的姑娘。

  「抱歉,我尚在修行中。」

  那時,沖田總司是這樣回答的。

  他連心動的感覺都不曾有過。

  那現在……

  沖田總司一手撐傘,另一隻手放到墓碑上,閉上眼睛。

  雨聲淅瀝,像是冥冥之中與過去的同伴在對話。

  近藤先生,土方先生……我該怎麼做。

  「大家……沒想到新撰組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啊……」

  「總司。」

  「給我好好活下去啊,你小子!」

  「剛才那傢伙還不錯不是嗎。」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

  沖田總司轉頭,身後卻空無一人。

  「……」

  他望著雨幕,陷入沉思。

  ***

  太宰治沒有立刻返回橫濱。

  他來到東京府的情報社。負責人認出對方就是社長,立刻找來了對方要的關於墓地那個青年的情報。

  青年名為田中,祖輩是長州藩的人,死於新撰組之手。

  太宰治合上情報,殘忍的笑容緩緩展開。

  ……

  田中今天發覺情況有些不對。

  回到家,原本這個點應該在家的妻女卻到處都找不到。田中想出去找人,剛出家門,就被一悶棍敲暈了。

  等他醒來,發現自己在一間漆黑的屋內。

  雙手往後被縛在椅背,動彈不得。有人用鉗子夾出他的舌頭,小刀懸在伸出的舌上,將落未落。神經已經先嘗到了痛感,田中冷汗涔涔,涎水不受控制地滴下。

  怎麼回事?!

  「唔、唔?!」

  他奮力掙扎,卻是徒勞。

  「原來你還是一家報社高層。」

  冷淡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田中這才發現屋裡還有一人。

  對方身著黑衣,單腿翹著坐在前方的椅子上,十指交叉,透露出幾分尊貴感。臉色隱於陰暗的房間中,只能看到白皙的下頜線。

  對方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神色幾分悠閒。

  」聽說你利用職權,暗中散布了不少抹黑新撰組的言論啊……」

  「既然這麼愛說閒話,不如就把舌頭割掉吧?」

  太宰治笑容燦爛,以一種商量的語氣說道。

  「唔唔!!!」

  田中頓時臉色慘白,眼球扭曲。

  「以你們報社的規模,想要吞併輕而易舉哦,」太宰治若有所思,笑笑,「還可以把原因歸結到你身上。」

  「想想,要是因此丟了飯碗,你的社長、同事……他們會怎麼想?『都是這傢伙的錯』『這傢伙害得大家工作都沒了』這樣的言論會伴隨你一生哦,看你的眼神也會充滿憎恨和惡毒……這種滋味怎麼樣?」

  「嗯?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太宰治打了個響指,壯漢鬆開鉗子。

  田中好不容易才找回說話的能力。

  「你、你想怎麼樣?!」

  「放心,比起打敗對手,我更喜歡雙贏。」

  太宰治笑道。

  「就麻煩你把過去說過的言論收起來,道歉並承認自己的錯誤吧,以後要多說好話哦。」

  「過去說的一句壞話,就用一百句好話來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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