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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瞳孔齊齊一縮,皆是恭敬順從。

  柳夫子的目光隱晦,周北的眼神深沉。兩人回屋後關門閉窗,低低秘語。

  「正道,你可看到了,這就是皇權,皇權之下生殺果決。無論我們多努力多博學多才,在皇權之下什麼都不是。當年我本是殿試第一,因為出身不如人,我便成了第三。探花雖是第三名,但古往今來都被人認為比起前二名來,那就是個花架子。你是我此生最得意的弟子,你千萬不能和為師一樣一生難平。」

  「老師,學生知道。天下皇權,總有更替,沒有什麼東西是一成不變的。」周北語氣自傲,帶著某種勢在必行的優越感。」

  柳夫子欣慰,他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不枉他隱忍多年,「為師自是信你。重陽山地位卓然,若是我們能得到他們的支持,勢必事半功倍。正好這次山門似有內亂,是個絕好的機會。」

  周北眼神越發的堅定,「重陽山,我勢在必行!」

  他們二人接下來一番密謀,然後周北出門去。他沒去見應王,也沒有去見楚長開,更沒有去找仲庭,他去的海邊。

  海風徐徐,海岸景色無邊。他對著大海,低低吟著詩。詩中百轉千回,志存高遠曲高和寡。時而語氣寂寥,時而慷慨激昂。

  不遠處一襲白衣的聖女靜靜聽著,眼神從剛始的冷淡漸漸到欣賞。

  他不經意回頭,連忙作揖行禮,「驚擾聖女。」

  「周公子客氣,不知周公子剛才所吟之詩是何人所作?」

  周北的眼中閃過驚異,「是一些前人所作,我偶爾得之。」

  「前人?我怎麼不知道?」

  楚輕輕的這句話讓他若有所思,他的眼神一盯著她的表情面變,見她面上確實只有困惑,心裡漸漸生疑。

  「許是一些不出名的遺作,聖女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不應該啊,那樣的詩作怎麼可能會不出名?看來我真是長在山中孤陋寡聞,原以為自己博覽天下藏書,不想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山外的人比我以為的要厲害多了。周公子如此多才,真令輕輕佩服。」

  「佳作易得知音難求。想不到這些詩作能得聖女的誇獎,也不枉小生把它們記在心中多年。」

  周北長相上乘,書卷氣息出眾,很容易讓女子生出好感。楚輕輕幼年時便被人精心養著,五官長開後接到重陽山,被封為聖女。

  她接觸的人有限,又因為聖女的身份連個朋友都沒有,更別提異性朋友。周北這樣的男子,仿若一縷輕風飄進她的心間,泛起陣陣漣漪。

  兩人從詩詞說到茶道,再從茶道說到琴曲,越說越投機。

  面紗之下的那張臉,已泛起紅暈。不知是海風醉人,還是從他口中哼出來的那些曲子醉人。楚輕輕覺得自己從未有過如此的快樂,這種快樂與所的有歡喜都不一樣。她的心輕顫著,隨著他的聲音起起伏伏。

  兩天之後,新造的船下海。試水之下,楚長開決定啟程出海。

  日夜兼程,到重陽山需要半月海程。除去必備的淡水外,一應米麵肉菜都要準備齊全。重陽山眾人都已習慣,準備起來十分速度,且井井有條。

  顏歡歡低落了兩日,等她踏上船板的那一刻,她突然就頓悟了。此去重陽山,該知道的她都會知道,無論那個人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她都應該做好心理準備。

  只是再面對那聖女時,她的心情還是很微妙。好在她和楚輕輕的行為舉止並不像,否則會更古怪。

  她記得楚輕輕那假人似的完美,再看到對方眼神中的情愫時深感奇怪。這兩日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假美人突然開了情竇?

  「老鬼,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事?」她問仲庭。

  仲庭道:「聽說周北和聖女在海邊吟詩唱曲。」

  啊?

  還真是出人意料。

  「周公子真有手段,居然能贏得聖女的芳心。」她感慨著。

  仲庭凝眉,「只怕是目的不純。」

  應王突然湊過來,「誰,誰目的不純?」

  「您,您目的不純。」顏歡歡道,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自己明明只是想到黃川花走一趟的,怎麼就跟著老前輩去重陽山了呢?想起這一路來,都是老前輩規劃路線,讓他們走哪就走哪,她就越發覺得他們是陪老前輩出京的。

  「哎呀,歡丫頭,你這麼說真是傷了我的心。你哄我的時候就說會一直陪著我,怪我的時候就說我目的不純。你…你好壞!」

  她猛翻白眼,誰受得了一個白頭髮的老頭髮嗔跺腳,反正她是渾身起疙瘩。一看仲庭的表情,也像吃了蒼蠅似的。

  應王一無所覺,「虧我還備了一些好東西,怕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會暈船。既然你說我目的不純,那這樣的好東西我就不給你了。」

  半個月的海程,不常坐船的人肯定受不了。這才剛上船,還沒有顯出症狀來。顏歡歡此前也沒有想到,一聽他這麼說,立馬服軟。

  「老前輩,您最好了。我知道您是刀子豆腐心,我就是同您開開玩笑的。我知道您是個經得起玩笑的,要不然怎麼說您是銀髮小白龍。那可以浪里翻滾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您就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了,好不好?再說了,我是暈船了,這漫漫的日子,誰陪您解悶呢?」

  說完,她搖著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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