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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白,學海無涯。活到老學到老,人只要活著一天,就要多學一天。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別人拿不走的,唯有學到肚子裡的知識永遠屬於你,誰也拿不走。」

  顏歡歡心一跳,下意識看向周正。

  這樣有超前意識的話,是她想多了嗎?

  她仔細思量著這位周公子,年紀輕輕的舉子,又是柳夫子的得意門生,還是老前輩口中身帶龍氣之人。這樣的人…會不會可能也是個穿越者?

  人一旦起疑,便會抽絲剝繭去尋找蛛絲馬跡。她的目光隱晦,一直在看周正。周正似乎感覺到了,轉過頭來點頭示禮。

  應王渾濁的眼珠子亂轉,眉頭輕輕皺起,似乎在想什麼事情。想了半天搖著頭,抬頭望天長長嘆一口氣。

  沒有一個省心的。

  周正並不在意仲庭冷淡的表情,還是一副好同窗的表現。他低低地告訴仲庭,他和柳夫子此次出京遊學是幌子,真正的原因奉大皇子的命令行事,為的是重陽山山主為何半道折返一事。

  柳夫子有些不滿周正將此等重要之事透露給別人,輕輕地咳嗽聲一聲。

  應王最不喜歡被人打擾,鬍子那麼一翹,「本王不管你們出京做什麼,你們走你們的別跟著本王就行。」

  此話可謂十分不留面子,大皇子好歹是他的曾侄孫,他是半點親情都不念。柳夫子面色有些掛不住,周正反而淡定許多。

  「學生不敢驚擾應王殿下,殿下您放心我們走小道。」

  應王撫著鬍鬚,嗯了一聲,像是很滿意他的識趣。

  至此,兩行人分道揚鑣。

  他們走的大道,應王玩性大又貪吃,每經過一個地方都對當地的美食如數家珍,看來年輕時候確實混跡江湖經驗十分豐富。

  吃吃喝喝,行程便變得緩慢無比。他半點不急的樣子,顏歡歡就納悶了。不是說重陽山有變故嗎?以他和重陽山聖主的交情,他怎麼不急著趕去一看究竟?

  不過他不急,她和仲庭更不急。

  十日後,他們到了緬城境內。緬城多山地勢不平,山中出產一種極為美味的菌子,此時正當季節。應王興致極高,非要他們棄大道選小道,說是小道才有情趣,才能碰到賣新鮮菌子的山民。

  顏歡歡覺得他有所隱瞞,似乎目的並不在什麼菌子。她和仲庭交換一個眼色,彼此心照不宣,沒有揭穿應王。

  關於周北的事,她這些天一直在思索。

  「老前輩,您既然算到除嬴氏王朝以外的龍氣存在,為什麼不將其扼殺在萌芽狀態?為什麼還要任其發展?您就不怕有另外的王朝取嬴氏而代之?」

  她和應王二人坐馬車,馬車低調寬大裡面一應茶爐俱全。駕車的是仲庭,他耳力極好,聞言揮鞭的動作不停,神色卻是微微一動。

  應王撫著鬍鬚,神情略帶懷念,「我記得我那好友說過,他說這世上不可能有一個王朝永存,每個王朝的崛起都意味著歷史的更迭。興衰成敗你來我往,嬴國不會是第一個朝代,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朝代。順民意者才能源遠流長,逆民心者終將被別人所取代。如果真有人能代替嬴氏,便證明嬴氏已失民心。不是這個人,也會是那個人,總有那麼一個人。」

  還有一個原因他沒有講,那就是天意不可為。他能窺破天機,卻不能逆天而行。早年不懂事,導致一夜白頭。那是預警,也是警示。老天爺不會白白給你一些東西,你得到了別人得不到的,自然就得不到別人都擁有的,比如說妻兒。

  世人說他是嬴氏的護國神柱,只有他自己知道。對於嬴氏而言,他不過是個天分高的子孫。他既不能幫嬴氏千秋萬代,也不能保嬴氏萬年不衰。

  潮起潮落,都是自然的法則,非人力能更改。

  顏歡歡贊同,「老前輩,您的那位好友真是個有大心胸的人。」

  只有那樣的穿越者,才有能力有智慧推動時代歷史的進步。同為穿越人,她的心裡莫名被激起一種鬥志。或許她也能做什麼,不枉來這個世間一遭。

  如果周北也是個穿的,那麼他極有可能野心不小。

  應王嘟嘟噥噥起來,「他那個人哪,有時候就是太過俠義。總以為自己是蓋世大英雄,路見不平就要出手。心太善,有時候並不是什麼好事…咦?」

  馬車被迫停下來,便聽到幾道稀稀拉拉的聲音:「此山是我開,此路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應王聞言雙眼一亮,哈哈大笑起來,「都幾十年了,怎麼還是一點都變。一樣的地方,一樣的攔路。歡丫頭,快,咱們快下去看看。」

  說完,不用顏歡歡扶著,自己就跳下馬車,身手頗為矯健。

  路中間橫腰攔著一棵砍倒的大樹,阻在路的中間攔住去路。幾個漢子站在大樹的前面,一個個虎背熊腰肌肉結實麵皮黝黑。

  有人手拿大刀,有人手拿木棍,還有人手裡舉著大石塊。

  「喲喲,怎麼還是老一套。幾十年了,你們手裡傢伙怎麼還是老幾樣,看看這大刀都豁口了,你這棍子能打死人嗎?還有那小子,你舉個土渣子做的石頭嚇唬誰呢?你們幾個小崽子,哪個是頭啊?」

  那幾個攔路的漢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心驚不已。今天怕是遇到硬茬子,一上就把他們底細摸個精光。再一看抱胸不語的駕車青年,細皮嫩肉一臉興味的嬌小姐,好像都不害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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