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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氏當年與榮侯和離的內幕,竟然是因為成家。

  為了一個成家,為了楚音音,所以翁家人一個個死在流放的路上。而翁氏也帶著兒子獨自離京,從此音訊全無。

  這些年榮侯扶正妾室,左擁右抱美人不斷何等快活。要不是五年前榮直回到大京,世人哪裡還記得翁氏。

  榮侯這個渣男,偷偷收藏成皇后的畫像,一定是成皇后的愛慕者和死忠粉。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都可以捨棄。

  瑞王是成皇后之子,成家是害得翁家滿門覆滅的罪魁禍首。如此說來瑞王和榮直兩人不應該是同盟,而應該是對立者。

  她驚悚了,竟然有些不敢去看榮直此時的表情。他的臉色必定很難看,會不會遷怒她這個知道秘密的人?

  「他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清?」

  榮直淡淡看她一眼,「裝傻要是有用,那天下人都是傻子。」

  她苦笑,這招失敗。

  「我嘴很緊的,不信你摸摸。」

  她抓著他的手,心下一陣竊喜。按著他的手往自己臉上一摸,只感覺他的手指戳進她的鼻孔里。

  「痛…痛!」她低呼。

  他嫌棄地把手抽回來,不知道該往哪裡擦。

  這時就聽到屋內的兩人已經出去,正在院子裡告別。榮侯千叮萬囑讓楚音音小心,楚音音乖巧得像個小女兒一般點頭應承。

  「義父放心,我會小心的。」

  墨九捂著嘴低笑,一轉頭和一雙碧綠的眼睛對上。她驚得一把抱住榮直,指著屋頂那邊優雅踱步過來的黑貓。

  「什麼聲音?」楚音音驚問,抬頭看來。

  墨九沖那隻貓扮了一個張牙舞爪的表情,那貓「喵」了一聲。

  「原來是一隻貓,這沒住人的府里最會招野貓。」榮侯鬆了一口氣。

  楚音音屏氣靜聽,「不一定是貓,我知道有些東西會學貓叫。萬一被人盯上就完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她手一抬,袖子裡的箭破空而來。

  按理說這樣的暗器是傷不到他們的,好死不死的是墨九還抱著榮直,正要推開他的時候箭射過來。

  她下意識的反應是往旁邊一閃,誰知腳下一滑就擋在他的前面,箭沒入她的肩頭,她順勢往他身上撲。

  那隻黑貓受到驚嚇,從屋頂跳竄下去。屋下的楚音音和榮侯確認是一隻貓後,這才再次告別各分東西離開。

  「箭…有毒。」墨九虛弱地說著。

  榮直抱著她坐起來,要去拔她背上的箭。

  「等…等,我有話要說。」

  「你說。」

  「榮公子,你我相識一場,我從心裡把您當成我的朋友。我心甘情願為您擋箭,您說我們現在是不是有過命的交情?」

  要不是屋頂的瓦片有點滑,她怎麼會挨這一下。既然挨了就不能白挨,怎麼著也要替自己爭取一些好處。

  「少說話,忍著。」

  「別…先別動,萬一血滋得到處都是,很容易被人發現行蹤。我不要緊的,能認識榮公子是我的榮幸,能替榮公子擋箭也是我的榮幸。只要您沒事,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為什麼?你我非親非故。」他的聲音極淡,飄渺又遙遠。

  她裝作強忍的樣子,「我說了…我們是朋友。」

  「朋友?」他認真地看著她。

  她故意身體一軟倒在他的身上,「這毒好厲害,我是不是不行了…榮公子,念在我救您一命的份上,您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萬一哪天我走投無路,王爺容不下我,還請公子您代我美言,務必保我一命。」

  「好,我答應你。」

  「謝謝,我…我還一個要求。」

  「你說。」

  她眼中迸出奇異的神采,哪裡像一個將死之人。感覺到他的目光過來,她趕緊做出一副要掛的模樣,「您看咱們都這麼熟了,也算是上是朋友。要不我們隨便一點,你叫我阿九,我叫你易白,怎麼樣?」

  「好。」他一把扶她起來,半摟著她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榮府一片寂靜,兩人無聲無息回到住處。他們住的是客房,這樣的屋子裡沒有地龍,好在燒的炭盆中尚有餘溫。

  她小心地趴在床上,低低地呼著痛。

  痛確實是痛的,但衣服穿得厚實箭扎的並不是很深。那箭上有毒,要是換成別人恐怕早就命喪九泉。

  楚音音哪裡是什么小白花,分明是一朵黑蕊的食人花。

  「我現在開始。」榮直道。

  墨九咬著唇,「那你輕點。」

  她感覺他的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背上,然後另一隻手握住箭。劇痛只在一瞬間,她還來不及緊張箭已離體。

  他看著那箭,箭頭髮黑確實有毒。

  毒已發散,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毒。能被塗抹在箭頭上的毒,一般都是見血封喉的劇毒,而她居然沒事。

  「除了痛,還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就是有點痛。」她拿過他手中的箭,湊近鼻子聞了一下,臉色微微有些變化。「還真有意思。」

  「你知道這是什麼毒?」榮直問,眼神落在她的臉上。

  她的臉上有幾絲散亂的髮絲,光潔的額頭上布著一層細汗。隨手一捋貼在臉上的髮絲,她笑了一下,「知道。不僅知道,還很熟悉。想不到我家老頭果然沒有吹牛,他說他制的毒千金難求,可見買毒之人下了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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