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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一：「呂駐，你可以出去了。」
路任憶看著兩位老師鬥嘴，搖搖頭，從兜里掏出熊貓耳朵戴在頭頂，坐到床邊扮鬼臉：「噹噹當！阿憶，哥哥回來啦！」
隔了半刻，植物人女孩極緩極緩地，動了動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呂駐：太感人了，要是我癱瘓了，你也願意化身駐駐俠陪著我麼？
南一：嗯，應該會吧。
呂駐：好感動！順便問句，你最喜歡看啥？
南一：星際迷航。
呂駐：那我也可以......？
南一：期待你變成飛船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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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粉紅的回憶
小女孩笑了，路任憶也跟著笑開，儘管路任憶知道，那只是肌肉無意識的抽動。
這個小女孩便是路任憶的妹妹，路憶。
路憶三四歲的時候，喜歡跟在路任憶身後當個小尾巴，很是粘人。
當年因為農場遊戲風靡全國，兄妹倆也緊跟潮流，一起在遊戲裡種田養崽，後來路任憶上了中學，天天住校，這款遊戲也成了他和妹妹唯一的系帶。
但在路任憶剛上高中那年，一場火災帶走了他父母的性命，路憶也在火災中重度燒傷成植物人，唯一住校的路任憶逃過一劫，但也不得不和妹妹相依為命活下去。
路憶和普通小女孩一樣，天生就愛粉嫩的萌物，小時候愛看《KungFu熊貓》，最寶貝的就是那雙粉色的熊貓耳朵。
自從路憶住院後，路任憶戴著粉嫩的熊貓耳朵，給路憶唱兒歌，手機里也保存著兩人一同玩的農場遊戲，時不時上線幫妹妹偷菜,
但路憶始每天只能瞪著眼，面無表情盯著房頂，作為植物人，她睜眼或閉眼大概率毫無知覺，路任憶說再多的話她也聽不見。
從醫學上講，植物人相當於腦死亡，醒來的概率極低。但路任憶還是堅持每天和妹妹說話聊天，穿著妹妹最愛的粉衣扮鬼臉，期盼她醒來的那天。
她是他活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剛開始，路任憶的親戚看兄妹倆可憐，出錢給路憶治病，時不時照顧一番，但漸漸的從每天照顧，到一周來一次，再到一個月都不來，最後病房裡只剩下了兄妹兩人。
南一和呂駐幫路任憶打掃了屋子，將地上亂七八糟的玩具擺放整齊。
南一在洗手台沖洗手指，垂眸：「路同學，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和老師說。」
而在路任憶的記憶里，他在學校從未被人正眼瞧過，有人嘲笑他沒父沒母，也有人鄙視他穿一身粉扮娘娘腔，校園惡霸們也仗著他無依無靠常常抱團欺負他。
剛開始路任憶還會死命掙扎，後來也習慣了，只要妹妹能醒過來，他怎麼都能忍受。
「謝謝兩位老師，我沒什麼問題，早就習慣了。」路任憶熟練削完蘋果，遞給南一和呂駐，嘴角帶笑，「兩位老師吃點水果吧，我這也沒啥吃的能款待。」
南一望著路任憶臉上熟悉的笑容，斂了斂眉接下：「昨天學校里堵你的那群人已經被違紀警告，以後還有人幹這種事，跟老師說。」
說著，南一看了眼呂駐。那幾個橫著走的校霸就是被他拎去校長辦公室挨批。
以霸制霸，效果良好。
路任憶呆了呆，看著手裡剩餘的半塊蘋果：「我......其實沒多大事，經常有人來找我茬，我直接不理他們，他們自討沒趣過兩天就走了。」
南一望了望窗外濃重的夜色，起身拍了拍路任憶的肩膀：「照顧好自己。」
他有些不可思議，此時的路任憶，只有十七歲。
路任憶揚起笑容，不好意思地撓撓熊貓耳朵：「好！謝謝老師！」
道完別後，路任憶送兩位老師走到門口，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路任憶才關上了門。
路任憶回屋給路憶餵食餵藥，換尿布，定時翻身翻背，還要準時準點上遊戲打理農場，這一忙活就到了晚上十二點。
路任憶拎著垃圾袋走到門口，剛想開門，門口走過兩位值夜班的護士。
「223號房護理得挺好，我昨天去查房的時候病人看著都不像植物人呢。」
「是啊，但這家屬也太倒霉了，照顧這麼個不死不活的人，要是我們家，早放棄了！」
「聽說還是個年輕人，唉。」
路任憶面無表情扔完垃圾，回屋關了燈，房間沉入了寧靜的黑暗。
仿佛一個人撐太久，他緩緩滑坐到地板上，望著窗外的夜色，一股壓抑許久的酸澀感由喉嚨直衝鼻腔，他習慣性地勾起嘴角笑出聲，耳邊是兒時妹妹的聲音。
「哥哥，你笑起來梨渦好好看！」
「哥哥，我最喜歡看你笑了！」
......
但這次笑著笑著，他眼睛就模糊了。
接著幾天，路任憶因為長期缺席晚自習，學習進度跟不上，由於情況特殊，南一和幾位主科老師中午找了個時間給他補補課。
路任憶也十分虛心好學，成績很快追趕了上來。南一清楚，生活壓力分去了路任憶大部分的時間，不然憑藉路任憶的勤奮勁，一定能考到更好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