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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頭在陳奉身上蹭了蹭,撒嬌道:「不要走了好嗎?」

  陳奉翹起嘴角,又很快壓下去,淡淡道:「那要看你怎麼做了。」

  顧勵抱住他:「要我怎麼做,你說。」

  陳奉沒辦法,嘴角瘋狂上翹,壓不下去了。算了,反正夷辛也看不見。

  好不容易到了鳴玉坊,陳奉新租的宅邸果然就在楊廷璧家對面。顧勵不知楊廷璧在不在家,怕被他看見,小心低著頭,跟在陳奉身後進了門,還沒來得及進臥室,陳奉便按住了他。

  幸好這廝還記得有下人在,沒做出更出格的事,拉著顧勵進了臥室。

  ——拉燈——

  看奉奉這熱情似火的樣子,不用說,在歐洲肯定沒有找過別人。顧勵心裡美滋滋,忍不住偷笑。

  陳奉輕輕推了他一把:「你笑什麼,你騙我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這事是顧勵理虧,他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想騙你,可我有我的立場……」

  「行了。」陳奉也知道他的難處,他的本意,也不是要看夷辛可憐巴巴地跟他道歉。

  「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不走了?外頭那幫人面生,你原來的那些手下人呢?」

  「還在英格蘭,外頭那些是我雇的民夫。」陳奉看著顧勵,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把鬢邊汗濕的頭髮別到耳朵後頭,輕輕揉了揉他白皙的耳垂:「我久未見你在《大楚晨報》上發文章,擔心你是出了事,所以回來看看。」

  他說的輕描淡寫,可大老遠從歐洲趕回來豈是那般容易的。顧勵心頭一顫,握住陳奉的手,他就知道奉奉心裡頭還有他的。

  可是,陳奉的下一句話就如一道炸雷,把顧勵給炸得幾乎魂飛魄散。

  他說:「夷辛,跟我去海外,好嗎?」

  可他非但不想跟陳奉去海外,還想要把這人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啊。

  顧勵幾番猶豫,只得說:「你讓我好好想想,好不好?」

  陳奉見他話未說死,便覺得有些希望,點頭道:「我會在這裡住十天。」

  顧勵鬆了一口氣,快活起來,握著陳奉的手,和他頭碰頭靠在一起,說:「你在海外發展得如何?都去了哪些地方?」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顧勵聽陳奉居然開了一家聯合銀行,還打算開公司,不免有些擔心,勸陳奉千萬不要玩火,陳奉說他心裡有數,又說他下一步打算去波托西看看。

  顧勵擔心陳奉的安危,勸他不可太冒進了,波托西的銀礦的確誘人,可那裡捷足先登的殖民者也不是好惹的。

  陳奉問道:「你身處大楚,為什麼能對海外的世界了如指掌?賽先生這個名字明顯就是你編的,你究竟是什麼人?難道現在還不能跟我說實話嗎?」

  顧勵為難道:「此乃怪力亂神之事,我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待我覺得時機到了,再告訴你吧。」

  陳奉聽他這麼說,心中暗道:夷辛果然是半仙,看來天機不可泄露,我不可逼他太緊。

  兩人在床上躺了會兒,顧勵忽然想起被他拋到腦後的小譚,匆忙坐起來,說:「我那侍衛還在大街上……」

  陳奉按住他:「好不容易才支開他,你別出去,寫兩句話我讓人帶給他便是。」

  顧勵想想也是,小譚可是見過陳奉的,若是去把他找來,又要多生事端。

  他寫了信,交代小譚不要為他擔心,交給陳奉一名手下人。陳奉在一邊看了,嘖嘖兩聲:「你的字怎地還是這般難看?」

  顧勵還來不及嗔怒,陳奉便自他身後圈住他,握著他的手,說:「陳奉哥哥只好勉為其難來教你寫字了。」

  說是教寫字,可陳奉的氣息近在咫尺,顧勵豈能靜得下心。陳奉故意似的,在他耳邊嗤笑他:「還敢分心,若練不好這字,當心奉奉哥哥罰你!」

  他吐字又輕又軟,罰你兩個字像是貼著顧勵的耳朵說的。顧勵心說快一年不見,這小狐狸勾引人的本事見長啊,自己必須堅持住,堅持……

  顧勵又躺回了床上,感覺骨頭快散了。陳奉閒適地側躺著,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輕輕捻著顧勵的髮絲把玩,嘴裡還盤算著他離開了多少天,按照三天一次來算,顧勵欠了他多少次。這怎麼能這樣算?若當真算起來,那還得了!還有命在嗎?顧勵連忙坐起來說:「該吃午飯了吧!你吃飽了,我可還餓著呢。」

  陳奉失笑,坐起身給他穿好衣裳,帶著他出了臥室,邊走邊說:「這次我從海外帶來不少新鮮東西,想必你會喜歡。」

  顧勵聞言,問道:「你在海外有沒有見過新式的火器船隻?我記得荷蘭……現在應該是尼德蘭聯省共和國,造船業可是非常發達,甚至被稱作海上馬車夫,你見過他們的船隻沒有?」

  陳奉看了他一眼:「我這次來,就是租的尼德蘭的船隊,新式的火器也買了不少。」

  顧勵眼睛一亮。

  陳奉又說:「不過,你可別指望我會把火器給你,再讓你轉頭就送給狗皇帝!」

  顧勵登時耷拉下肩膀,他就知道,奉奉哪有這麼輕易幫他,不過話說回來,新式火器搞不到手,能搞來圖紙也好啊。

  他跟著陳奉走到飯堂,坐下一看,登時瞳孔地震。你媽的,陳奉,你說的新鮮東西就是這些該死的辣椒嗎?!

  你這個叛徒!

  陳奉讓僕人盛了飯來,見顧勵遲遲不動筷子,催促道:「嘗嘗看,炒菜時加一些番椒,更加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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