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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廷璧掃他一眼,冷淡道:「公安人。」

  顧勵笑道:「原來楊兄是楚地人,那倒是個好地方,出了不少英雄豪傑……」

  楊廷璧卻不搭茬,端起酒盞看向不遠處。

  氣氛一時間有些冷硬,楊廷璧身旁的年輕人打圓場道:「還沒問過這位兄台的高姓大名呢?」

  談墨趕忙介紹:「這位賢弟便是《大楚晨報》的顧宜興。」

  年輕人頗有些驚愕,似是想笑又礙於情面費力遮掩。楊廷璧亦掃了顧勵一眼,沒說話。

  顧勵還等著這兩人誇誇自己,沒想到這兩人這般不識貨。

  兩名貌美少女乃是秦淮歌妓,皆是能文善畫的解語花,笑著打了兩句圓場,一時間氣氛便又熱絡和氣起來。

  人漸漸多起來,顧勵見到不少賓客都是朝中文臣,若是被他們撞見,那就尷尬了,而且陳奉應該就在此處呢,不能讓他撞破了。

  他尋個由頭悄悄遁去。

  談墨一轉眼便不見了顧勵,不由得失落。他身旁一文人狎戲道:「談兄,你可真是不厚道,認識了這等妙麗姝色,也不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談墨含笑不語。

  楊廷璧蹙眉道:「方才那位也是讀書人,各位不可如此冒犯唐突。」

  這時宣城伯帶人走上前來,與眾人寒暄,這處人漸漸聚集得多了起來。有人問道:「聽說京城裡最近刊刻了叫《大楚晨報》的報抄,不知是哪位賢兄的手筆?」

  一人嗤笑道:「低俗白話,有辱斯文,不值一提。」

  眾人跟著附和,楊廷璧坐在一邊不說話。

  有人拉住宣城伯,追問大楚寶鈔之事:「寶鈔當真能兌換白銀嗎?」,「這寶鈔總不會像宋時的交子似的,用著用著就越來越不值錢了吧?」,還有的想問宣城伯在戶部有沒有關係,能不能拿銀子多兌換一些寶鈔。

  就在這喧鬧之中,堂戲終於開始了。不遠處的戲台上,燈朦朧,影朦朧,杜麗娘正在春日的花園裡痛惜青春,戲班子在台下伴奏。

  往來賓客中不乏朝中文臣,顧勵便用幅巾遮著臉,往人少處走,尋覓陳奉的身影。他從前廳繞到了後花園,俊俏少年郎見了不少,偏偏就都不是陳奉。他倒是想通過眼睛的顏色辨認一下陳奉,無奈這裡光線弱,若不是靠近了面對面,壓根看不清眼睛的顏色。

  也是怪了,江夏生不是收到消息,說他的線人就在這裡盯著陳奉麼?可現在他不僅找不到陳奉,也壓根不知道誰才是江夏生的線人宮二。

  顧勵溜達著往後院走去。

  就在這時,前門鬧哄哄的,家僕們連聲阻攔,還是讓江夏生帶著一行人硬闖進來。

  順天府的差役們出現,讓原本熱鬧的堂會氣氛急轉直下。宣城伯臉色不善,問道:「你們是什麼東西,也敢來我伯府撒野?!」

  江夏生道:「我等奉命前來捉拿叛賊,還請宣城伯見諒。」

  宣城伯臉露不悅之色,一文人高聲道:「你是說這伯府中窩藏了叛賊?!你什麼意思?」

  顧勵隱約聽見江夏生的聲音,看來他是趕來抓陳奉的,需得儘快找到陳奉才是。

  只不過宣城伯的宅邸雖然不及紫禁城氣派,但好歹是座五進大厝,顧勵又是初來乍到,沒走多久就迷路了。

  「這裡看著像是下人們住的地方……」幸好江夏生在前方吸引了火力,下人大多都趕到前院去了。顧勵在院子裡四處轉悠,宣城伯府太大了,要藏一個人十分容易,不知陳奉究竟在不在,躲在哪兒。

  這時,顧勵經過柴房,隨意掃了一眼,捉眼一瞬間,瞥見柴房裡似乎綁了只小動物?

  顧勵停下腳步,又退回去,那居然並不是小動物,而是一個小孩?!

  隱約間瞧見他額心一點紅痣,顧勵倒抽一口氣,推開柴房的門,把昏迷在地的孩子扶起來:「小貓!小貓!」

  天可憐見,竟讓他在宣城伯府里找到了周聞深的遺孤!

  小貓怎麼會被拴在宣城伯家的柴房裡?而且昏迷不醒?

  幸好這孩子身上沒什麼傷,只是嘴唇乾裂,昏迷不醒,看著像是餓脫力了。

  顧勵替他解開繩索,暫時把人放在乾草堆上,他出了柴房,往伙房走。

  兩個伙夫正坐在伙房裡閒磕牙,顧勵匆忙跑進去,嚷道:「都別歇著了!前廳走水了!趕緊幫忙去!」

  兩個伙夫反應遲鈍,眼神發愣。顧勵催促道:「都愣著幹嘛呢?!趕緊過去呀!」

  一人問:「不是,你誰呀?」

  另一人打量顧勵的深衣,說:「是伯爺的客人吧!」

  「算你有眼力!趕緊去吧!多叫點人去!」

  倆伙夫拎著水桶往前廳趕,路上見了幾名家僕,嚷道:「前廳走水了!趕緊去救火呀!」

  一時間一傳十,十傳百,後院留守的僕從們都出動了,往前廳一擁而去。

  顧勵把灶燒熱了,拿雞湯下了碗陽春麵,打了一碗開水,撒了點鹽,端回柴房裡。

  小茂仍是昏迷不醒,顧勵把他扶著,叫他的名字,把淡鹽水餵給他。

  小茂醒了,慢慢睜開眼睛,視距仍有些模糊,對著跟前的人影叫道:「方哥哥……我好餓……」

  顧勵嘆了口氣,摸摸他的頭:「把水都喝了,再吃麵吧。」

  作者有話要說:奉奉是出場了的,大家猜猜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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